云缃缃抱怨道:“小花,你说我这是个什么命?每回公子出入前院时,我都凑巧去了别处,就这么着也就算了,也怪自己要去别处,可是我这两天,每时每刻都呆在这院子里,连上茅厕的时间都是省了又省,可是公子他,竟揪着她上茅厕的点儿路过,这该死的宿命!”
小花劝道:“别这样,我们公子虽然俊逸不凡,是这江都万千少女的梦,但我们作为侍女,也不必太执着于公子,毕竟……我们只是侍女,小云你说是吧。”
云缃缃这势要见到公子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或许她就是个公子的狂热迷妹。
“小花,我来了好些天了,却一次公子都没能见着,只是好奇我们公子到底长成了啥样,把这江都城所有的女子们都搞成了花痴。”云缃缃试图给外界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她那么渴望见到公子的合理解释。
小花正要开口,却听身后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啧啧啧,某些人呐,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明明是棵草吧,非想着要去攀大树。哎,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得那样儿?”
云缃缃和小花闻声转身看去,原来是巫青叶,也是这竹园的侍女,不过,她的等级要比他们两个高。
只听她还在说:“哦,我忘了,你大概没有镜子,一个从叫花子堆里买来的奴婢,哪里有银子买镜子!”
小花愤愤道:“你……你只不过比我们高两个等级而已,也只是侍女,何必拿话来糟践我们?”
巫青叶没理小花,兀自看着云缃缃,冷笑着:“我就是看不惯她这张脸,丑得影响我们竹园的形象!”
小花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小云,小云没来时,你就自诩这竹园第一美婢,自觉得能在公子会客时去斟个茶,就比我们高贵很多。小云来后,大家都夸小云长得美,于是你总针对她。”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到小花的脸上。白皙的小脸顿时起了血印,小花眼里立马涌出泪来,委屈道,“你!”
巫青叶端详着自己刚刚打过人的手,缓缓道:“我是三等侍女,你们是五等,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嘛,我打你,打就打了,天经地义!”
云缃缃前世活在二十一世纪,也不知道阎王怎么让她来这个相对落后的异界来顶包。这里的奴婢竟然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觉得特别可笑。于是她笑出了声。
“哈哈哈……”
巫青叶听着那笑,心里有些发毛:“你……你笑什么?”
话才出口,又听到一声“啪”。这下,轮到巫青叶自己捂脸,她没想到,云缃缃那贱人竟然敢打她!
“你!你敢打我?”巫青叶指着云缃缃,咬着牙道。
云缃缃也学着先前巫青叶的模样,端着手掌看,若无其事道,“哎呀!我手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故意问向小花,“小花,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花立马会意,忙道:“我们刚刚在扫地啊,你的手可能是被扫帚上的毛刺给扎了一下。”
云缃缃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我们继续扫吧!”
说完,两人又继续拿着扫帚扫地,说是扫地,却总往巫青叶的脚上扫,害得巫青叶连连后退。
“真是两个贱人!”巫青叶气急败坏直跺脚。
云缃缃抬起头,似是才看见巫青叶一般,一脸惊讶:“哎呀!巫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您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来看我们两个扫地呢,快回您的茶房去吧!”
“你!你个要饭的,公子是什么人,你就是一辈子也别想和公子说上一句话!记住了,你今天打了我,给我走着瞧!”巫青叶气急败坏指着云缃缃,说完转身走掉。
见巫青叶气鼓鼓跟个蛤蟆似的走了,云缃缃笑着摇头。不过,她竟然诅咒自己不能和公子说上话……不,她一定能。
否则,她就只能等死。
如果云缃缃没有记错,姬存章的情感线,有两个重要的人。
一个自然是他后来的夫人,另一个,是他的知己。
这位知己其实就是个笔友,他们飞鸽传书,相互交流,一辈子都没有问过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没有约见过。
这倒是个机会。
不过等一下,她怎么还记得这些?阎王不是说除了原身的命数,她看别人的都会忘记吗?这是怎么回事?
她终是想不出答案,不过她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些。
她已经观察了好些天,那只姬存章和知己传书的鸽子,总是从前院东面那座小花园飞进后院。
她此时此刻,就偷偷猫在小花园的假山下,四周没有一个人,她手里拿着弹弓。
良久,一只鸽子从围墙外飞了进来。
“啪”,弹弓弹出一团面团。她深怕把这鸽子打废了,就用面团做的子弹。
鸽子中弹,掉到了小花园的草丛里。云缃缃忙跑过去捡起鸽子。鸽子的腿儿上,绑了一只小指粗的竹筒。
她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一张纸。
纸上的字十分清秀,看上去的确像出自女子之手,上书:见字如面,章兄近来可好?上回依章兄所言,将那枯败的桃树枝丫全剪了,没成想,今次真就发出新芽来了,它活了,多谢章兄,弟不胜感激。允弟书。
云缃缃看了这内容,真是……够无聊。不过,最后落款竟然是“允弟”,竟然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