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已经僵直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动弹不得,再也动弹不得。
那无数道***的目光,就如同一把把尖利的刀锋,狠辣的射向她,最终让她体无完肤……
她无法解释,无法解释她写的不是那样的东西!
她无从愤恨,因为是她自己将整件事情挑起来的。
所以,此刻她只有羞愤与无地自容。
却不能,阻止耳边那积毁销骨的如金刚石般坚硬的言论。
“啊!”
终于,柳云婷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好像疯了一般,抱着头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像是一只没有头的苍蝇,再也找不到方向。
她冲出了学堂的正门,然后冲进了树林中,最后穿过了树林,再次冲进了竹林中。
那粗壮的竹子,像是一个个威武正义的将士,时刻手持武器阻止着一切邪恶势力的侵入。
“嘭!”
她被绊倒了,狠狠的栽在了林中,抱住头,“不要,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这一刻,她是一像是一个安错了零件的机器,运转的再也没有了规律……
学堂中的学生,终于在这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回了神。
再抬头,他们已经看不到那个讨厌的人,那么再说下去也便没了意义。
他们总算是醒悟,此刻正在课堂上,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忽然被斩断的风筝,随风慢慢的飘远。
抬眸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尘夫子笑眯眯的眼神,以及那只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的手。
他没有气,也没有恼,可是却透着一股可怕的戾气。
“孩子们今天的欢乐程度,真是令我这个夫子大开眼界哈!”
尘夫子笑着摆摆手,“哎呀,真是难得,孩子们能够上我的课的时候开心的忘乎所以,我应该为自己这么受欢迎而感到自豪。”
他没有提一丝一毫柳云婷的事情,只是在论述着孩子们的开心与欢乐。
而且,他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好像他真的很幸运。
立刻,学生们低下头变得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喘,甚至一动都不敢动。
好像一只只被封住了口的蛤蟆,仅仅是鼓着肚子,却连呼吸都困难的紧。
他们脑袋低了半晌,接着又抬头,充满怨恨的看了一眼柳云凡。
此刻,好像他们的仇人变成了柳云凡。
若不是她在课上念那么多东西,搞出这么一出,他们怎么会忘记了这是在上课?还是在上尘夫子的课?
如果忘不了,他们也就不会被夫子骂。
学生们都深有体会,他们的尘夫子骂人训人从来不需要在口气上面下功夫,只要云淡风轻就可以了。
因为,那样的话在无形中却最有震慑力。
就好比现在,他们的夫子说出了那么一顿“反话”,恐怕他们下场就要凄惨了。
夫子不会打他们,不会骂他们。
顶多在离开这课堂的时候顺道布下一个阵法,若是出不去,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就是“真心话与大冒险”。
在这无法破解的阵法中,他们可能会将埋在心里的秘密没有意识的说出来,也可能不受控制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比方说,他们会毫不知情的说出自己曾经朝谁耍过什么阴招,在背后又捅了谁一刀子;
再比方说,他们会将眼前某个人看成他们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接着控制不住的就扑上去乱亲一通。
尘夫子的阵法,每次都布置的那样恰到好处。
中招的学生,不会在同一刻全部被迷惑,总有人是清醒着的,这样才会有人记得着里面曾经发生的某一段珍贵的情节。
他们中招之后,每每都是在最后一刻醒了过来,而醒来的时候总是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某种令人羞愤无比的事情。
就好比,错认了心上人总是在要将嘴巴凑过去就亲的那一刻猛然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