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漱了口,喝了茶,丫头们撤下桌席。
甄老太太道:“琮哥儿到金陵来可是有事?”
贾琮打起精神,轻描淡写地道:“是这样,林姑父近来过于操劳公务,身子累狠了,病的不轻,好在如今好转了些。
因命我拿了他的亲笔信来拜见世伯,请世伯出面给江南各地州府衙门打打招呼,让他们莫要老是给盐政添乱,把盐院衙门视如无物,林姑父为了应付他们,都累病了。”
甄老太太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是小事,只是这两日你世伯正忙着,你先住下,他得空了再和你谈,正好你也舟车劳顿,这两日就在家里好生和姊妹们顽笑顽笑,可好?”
贾琮笑道:“谢过老太太,此事本就不急,世伯有空再说罢。我家那老房子久不住人,空荡荡的,哪里有老太太这里住着好,难得出来一趟,定要好生顽顽。
对了,忘了禀告老太太,琮还给老太太并几位太太、姊妹们带了些小玩意儿,聊表寸心,切勿见笑。”
管事媳妇忙递上礼单。众人皆笑起来,这琮哥儿倒是爽朗的性子。
甄应嘉的夫人,大太太笑道:“琮哥儿你也太见外了,来就来罢,还巴巴的带些东西,岂不生分了?”
贾琮笑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皆是家里老太太、太太她们按着各位的喜好准备的,硬要我带来,说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譬如,老太太喜欢听书,便带了些神京新鲜的话本,大太太喜欢念佛,便带了一册玄奘大师手书的《心经》……”
说着看向甄缘,续道:“三妹妹喜欢诗词,便带了一册神京城里的才子才女们的新作……”
“那你给我带了什么?”甄宝玉打断道,暗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只说不喜欢。
贾琮笑道:“宝玉给你的东西你定然喜欢。”
“哦?是么?”甄宝玉冷笑道,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么?
贾琮笑道:“知道宝玉喜欢女儿,便给你带了一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你可喜欢?”
宝玉惊道:“你竟找到了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顾恺之乃东晋时的大画家,后人赞其画“迁想妙得”“以形写神”,尤工人像,其洛神赋图更是传世珍宝。甄宝玉如何不惊?
贾琮笑道:“宝玉乃是行家,一看便知。”
大太太笑道:“琮哥儿给我们带了这么重的礼,你们姊妹们明儿不是要办什么诗会么?可要好生请琮哥儿一个东道才是。”
甄宝玉看了看贾琮腰间的宝刀,略带轻蔑地道:“琮哥儿会写诗?我只听说荣国府宝哥儿会写诗,到没听过其他哥儿也会写诗。”
贾琮暗道天助我也,微笑道:“我这点墨水哪有什么好诗,自是不如宝玉远矣,只要姊妹们不嫌我粗陋,我替大家伙洗笔研墨倒也使得。”
甄缘、甄绣等姊妹眼睛一亮,听这意思,琮哥儿也会作诗。
次日早,贾琮便被丫头请到甄家后花园里的浓露馆,这个大花厅外不知道栽了几百株芍药,此时花开的正艳,远远看去如火如荼,如红云茜纱铺满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