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雷看着面前这几个戴着头套、只露出双眼,浑身上下皆藏得严严实实的人,心中好笑,以为不露面,老子就猜不出你们是谁么?
几人并未说话,其中一人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盐法。写完立刻把纸笺扔到脚下火盆里。
段天雷笑道:“盐法是盐政衙门的事,与我何干?难道各位不知我是大河上讨饭吃的人?”这几个混蛋倒也谨慎,声音都怕我听到。
另一人又写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段帮主也是两淮最大的盐枭。”
段天雷目光微微一凝,扫了几人一眼,冷笑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一人写道:“新盐法于帮主不利,于我等也不利,不如让其胎死腹中为好。”
段天雷瞳孔一缩,凌厉如刀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淡淡道:“诸位何意?还请明示。”
“蛇无头不行,若斩其,其法自败。”
段天雷冷哼道:“你们想让我杀官造反?我只求财,可不想给自己遭灾。”
“只杀官,不造反。新法一行,你的财路也断了。”
段天雷眼中厉芒一闪,沉思片刻,冷笑道:“这等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几家想让我去顶缸,自己躲在后面享福?”
“我们出钱,帮主出人。何况杀官的事,帮主也非第一次干。”
段天雷看着纸笺在火盆里化作灰烬,嘿嘿一笑,道:“一般的官儿能和盐院大人相比?且这等大事,你们却藏头露尾,让我如何相信?”
“
我等有家有室,望帮主见谅。”
“不行!段某从不和不知底细的人合作。”段天雷断然道。
几个蒙面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实在是此事干系太过重大,稍有不慎阖家阖族便要万劫不复。
段天雷好整以暇喝了口茶,笑道:“各位托我-干这惊天大事,我都没怕,你们却这般小心?可是怕我去举告?你们也太多虑了,我乃贼头子,各地衙门无不想杀之而后快,岂会信莪的话?
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又何必怕我这水匪?何况空口无凭,各位抵死不认,谁也拿你们没办法。”
几个蒙面人沉吟半晌,轻轻点了点头,缓缓摘下头套。
段天雷微微一笑,果不其然,都是名满扬州的盐商家的管事,道:“原来是各位管家,都是老熟人了,何须这般谨小慎微?”
一老者道:“段帮主如今可放心了?”
段天雷点头道:“既然大家肝胆相照,便共同做成这件大事,也算是为同行们出口气。”
另一人道:“段帮主开个价罢。”
段天雷伸出五根手指,道:“没这个数免谈。”
众人对视一眼,五百万银子也合情合理,道:“成交。”
“得先付款。”
“可以。”众人也不怕段天雷耍诈,以他们几家加起来的能量,若要段天雷死,他绝对活不了,只需开个一百万的赏格,大河帮里有的是人愿意取而代之。
而段天雷也早有报复之心,前儿手下心腹舵主韦虎曾在大河上夜袭贾琮坐船不成,反被击杀,连带着还损了十好几个兄弟,让他这个帮主大大丢了面子,如今既有人出钱,正是一拍即合。
“去帮里挑选五百身手好、不怕死的兄弟,每人一千安家费,告诉他们干成了这一票,我还有重赏。”段天雷冷冷吩咐。
“是。”
这5oo号人不过区区5o万银子,不管成败,都能净赚45o万,段天雷微微一笑,老子从不做赔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