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贾琮一行也不往校场去与大军会合,出了宁荣街,沿着瓦缸市大街直奔向北,朝德胜门而去。
如今军情如火,跟着朝廷大军慢悠悠走过去,何年何月才得到辽东。
他算的清楚,早几天抵达,至少可以选个立功的好地方,且也可以多出许多时间熟悉情况、准备物资。
因此,知道是牛继宗领兵,一早就向他讨了众人的通关文书和武举凭证,其他举子没关系的就只能跟着大军慢慢走过去了。
德胜门口人烟稀少,除了赶早进城卖菜的农户,便只剩几个守门士卒没精打采靠在墙上打瞌睡。
门内,一個骑士面如峻岩,目如冰雪,顶盔掼甲,手握长枪,身躯在马背上挺得笔直,听得长街那头传来密集的哒哒马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吁!
贾琮驰到近前,猛地一拉马缰,战马嘶律律人立而起,旋即两个碗口大的铁蹄踏碎晨霜,稳稳停住。
“师父!您老人家出山了?”贾琮笑道。
王进道:“看到你送来的字条和铠甲,为师岂有不动心之理?好男儿当驰骋疆场、马革裹尸,岂可老死床榻。”
贾琮道:“那就走罢,琮已打点好了。”
“走!”
王进大喝一声,勒转马头,当先冲出城门,冲向能让他绽放万丈光芒的边关沙场。
驾!贾琮哈哈一笑,催马跟上,果然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有王进辅佐,这一趟又安稳了两分。
出了城门,众人马不停蹄,一路向东,经顺义、平谷、蓟州、遵化、迁安、永平、抚宁等地,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抵达山海关,也叫榆关。
关城门上有一幅巨匾,两丈长、半丈高,上书“天下第一关”五个正楷大字,笔力沉雄,筋骨遒健,气魄豪迈,应为名家所书,可惜没有任何落款。
“琮哥儿可知这匾是谁所书?”王进指着巨匾,道。
贾琮摇了摇头。
“正是当年老荣国公追亡逐北时所书。”
众人皆惊叹,对荣国府的底蕴又有了些认识。
贾琮看着眼前这座绵延数里、高约四丈、扼守辽西走廊南端的雄伟要塞,心中感叹,即便辽东失守,有此要塞在一日,中原便稳如泰山。
不过转念一想,要塞这玩意儿往往不靠谱,再牢固的要塞也会被人攻破,靠顶着乌龟壳防守绝不是什么上策。
王进神色有些激动,指着关隘道:“当年我跟着先荣国公第一次北出此关,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一晃也二十多年了。”
贾琮笑道:“今次,师父又有何感慨呢?”
王进叹道:“毕生所学,终有用时。”
苏灿等人笑道:“王教头此去定然大放异彩了,能教出琮哥儿这般佳徒,若只当教头岂不暴殄天物。”
王进微微一笑,看着贾琮,道:“我相信琮哥儿才会真正大放异彩,走罢!”
说着众人交了通关文书,越过众多商旅车队,出关直奔辽东。
一出山海关便觉得气息顿时一变,空气中少了些生气,多了几分秋冬的肃杀。神京还是深秋,此地已然寒意迫人。
沿着辽西走廊一路北上,连续经过铁场堡、永安堡、三山营堡、平川营堡等几座小小军镇,贾琮有些奇怪。
“师父,为何这些小城县不像县,集不像集,而且名字都叫堡?”
王进道:“九边与内省不同,边关重地不设州府县,没有亲民官,全凭辽东节度使节制,既理军事也理民事,行军民合一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