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宝玉拿起筷子,敲打碗沿,清唱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拋红豆……”
黛玉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最大的贼,家里哪有贼呢?”
贾琮最怕这些文化人的酒令,不过也难拂众意,只得听着。
众人都道好。
一时,凤姐儿传令开席,又传了几个小戏儿来唱曲。
宝钗黛玉二人看着贾琮笑而不语,她们一肚子的书,什么酒令都不怕,只恐贾琮出丑。
凤姐儿只得坐下。
贾琮笑道:“那是草原细犬,鞑子养的甚多,凶狠悍勇,忠诚可靠,看家护院最好不过,这次我带了几十只回来,赶明儿家里进了贼,你们就知道了。”
探春笑道:“二哥哥你主意多,你说行个什么令?”
贾琮嘻嘻笑道:“我是偷心的贼。”
完颜婥歪着头,想了片刻,道:“好顽,可惜不能骑马射箭。”
宝玉笑道:“你们只说酒令,要唱时,让小戏儿代劳便是。”
贾琮想了想,赵姨娘也确实不会教导子弟,让贾环少受些毒害也好,便道:“你要住进来也行,先去打一套拳我看看。”
黛玉脸一红,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
宝钗被贾琮推出来顶缸,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女儿悲,故人三载别,明月两乡悲;女儿愁,未合白头今白头;女儿喜,昆仑山上看花时;女儿乐,白云何处逢来客。”
众人喝彩,又看向贾琮笑道:“这回该主人家说了。”
贾琮笑道:“那是海东青,叫小雪。别说鸡鸭鹅,便是野狼黄羊也能逮了去。大嫂子,我看你院里养的小东西经不住它霍霍。”
李纨忙笑着摆手道:“我已告诉厨房的柳家嫂子,明儿快把我那儿的鸡鸭都拿去,可不敢再养了,要是引来了老鹰,伤着人那可不是好顽的。”
宝玉端起大杯子,先喝了一杯,道:“酒令要说悲、愁、喜、乐四字,还要说出‘女儿’来,还要注明这四字原故。说完了,饮门杯。
贾琮笑道:“园子里好顽么?”
贾琮苦笑道:“叫她们别唱了,唱得我脑瓜疼。”
宝钗抿嘴给凤姐儿使了个眼色,命小戏子们下去吃饭歇息。
贾琮微笑道:“马马虎虎,那就自己寻个地方住进来罢,不过读书习武不可荒废,不然有伱的好果子吃。”
“哟,完颜丫头还有这等本事,竟是个女将军了,与琮哥儿倒也般配。”凤姐儿闻言笑道。
“这也有理。”众人点头,又让宝钗说。
贾琮也笑着鼓掌,这曲子听着耳熟,旋律好,词儿也好,宝玉倒还有些唱歌的天分。
贾琮一脸懵逼,暗道昆曲果然不是自己这种粗人能欣赏的,悄声道:“宝姐姐,唱的什么?我一句没听懂。”
便听宝玉先说:“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时下风气如此,男子唱曲还可说是风流倜傥。女子唱曲无不是妓女优伶,操持贱业者,这些大家闺秀怎会去唱曲,自甘下流。
李纨等忙拉她坐下,道:“怕什么?亏你还是大名鼎鼎的琏二奶奶,倒怕了小小的酒令。说错了罚几杯酒,哪里就醉死你!你如今一乱令,先罚十大海,看你选哪个?”
“好!”众人无不赞叹,宝钗的令比宝玉好了许多,句句押韵不说,意思更深,意境更高。
黛玉白了他一眼:“你说好在哪里?”
贾琮讪讪一笑,他哪里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