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本就想着千万别是这种事,可偏偏就是,二哥还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发现了蓝裳的失踪,闯出了祸。心里在胡乱抱怨着,怨自己想的不够周到,怎么就没料到这一层,怨二哥太过鲁莽,怎么就跑去砸人家的生意,出了事还糊涂到被当场抓到。
“不是的!是——”我开了口,却不敢贸然说出真相,梓逸挑眉,“是什么?”
“臣妾也不知道……”我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求梓逸,“可是皇上——”梓逸摇头,阻了我的求情,“你家里多人为官,多少人瞧着呢,难道朕还能徇私枉法么?”
我心里知道梓逸说的没错,左右为难,很快眼里就盈满了泪,梓逸叹口气,放下手里的奏折,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你这样担心也没用,他是军中官员,怎能知法犯法,律历无情,又是京城这种地方,少不得要牢狱些日子,还要看那青楼和伤者肯不肯罢休,朕已经嘱了京衙不要声张,回头多赔些银子给那边,看能不能大事化小。”
我恍然点着头,“那芫儿想让环佩出宫去帮二哥善后,”我想到也只有伤者不再追究,二哥才能从轻发落,哀求着梓逸,“行么?家里爹娘不便出面,三哥又不够沉稳,别人去芫儿实在不放心。”梓逸见我如此,只好点头应了。
“千万不要舍不得金银,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至于伤者,更要加倍赔给他,只求息事宁人,记住了不可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细细嘱咐了环佩,打发她出宫去了。
我想着尽管二哥鲁莽,万幸是没闹出人命,只要善后得当,也许十天半月也就没事了,然而环佩回宫后与我详细一说,我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彩衣楼的当家说就算是咱们不赔金银,有大少爷的面子也不会计较此事,当天也跟本没打算追究,这回收了钱财更是保证不会再有麻烦,但是,”环佩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凝重,“但是那两个伤者就没那么简单了,简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怎么会这样,伤的重么?”我问,却见环佩摇头,“先前是根本找不到人,后来还是彩衣楼派人给寻着了,根本就没什么伤,况且奴婢给的价钱足够那二人衣食无忧几辈子,但是他们看起来并非不想收,而是不敢,只一个劲的叫嚣要严惩凶手。”
“这事就不对了,难道有什么内幕?”
“奴婢也怀疑此事,后来便去打听详细,听彩衣楼说,那日二少爷似乎提前就知道蓝裳姑娘不在彩衣楼了,去的时候就十分愤怒焦急,见果然找不到人,一时情急砸了些器物,后来当家的出面解释了,二少爷也是将信将疑。”
“后来二少爷本已经打算离开了,那二人却故意在一旁诬蔑蓝裳,又说是彩衣楼将蓝裳卖了,二少爷气不过才动了手,他们却毫不躲闪,似乎就是要等着挨打,接着便大声叫喊官员伤人,很快的便有官差出现,似乎就守在附近。”
“可知道这二人什么来路?”我皱紧了眉头,能让官差适时出现,难道有什么背景?
“听说只是两个纨绔子弟,整日不务正业,家底都败的差不多了。”
此时我才料到不好,这种人和官差一齐出现,俨然是早有预谋的陷害,对方明显很清楚二哥的事,时辰方式都运作的恰到好处,会是谁呢?我也见不到二哥,不知道到底是谁告诉他蓝裳离京的事,也不知道这次的风波是冲他去的,还是朝我来的?
环佩见我不出声,一旁问我:“小姐,现在怎么办?要不奴婢再出去打听打听?”
我摇摇头,“若是有人蓄意而为,那么咱们做什么都是徒劳,你的露面想必还给了对方更多的把柄,来者不善,这回恐怕是个大麻烦。你不要再出宫了,叫环铃找人守在乾元宫那边,前朝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告诉我,咱们再行打算。”
环佩应着,却还疑惑,“小姐为何不直接去问皇上?”
“起事的人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还能如此,想必有恃无恐,”我垂下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思考,“很快就会有动静,若皇上能压得下,我不必去,若皇上压不下,我去了反而露了短,再急,也要静观其变。”
果然,第二日便有人将二哥的事捅上了早朝,罪名出人意料的,竟然是杀人。
尽管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我还是被杀人这个字眼吓到了,“你说什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