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鱼把叶绵扶到了安全的地方,纸钱已经将近烧完,许西城用木棍拨拉那些还没有被烧到的部分,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纸钱焚烧的味道。
沈如燕的眸光向着苏小鱼望过去,她站在一个土包上,身后是一个不知有多深的土坑,有那么一刻,沈如燕真想一把将苏小鱼推下去,可终被自己的理智按捺住了,这地方人这么多,她再恨苏小鱼也不能那么冲动。
她向着许西城走了过去,“城哥,我来帮你吧。”
随手拾起了地上云舒扔下的小木棍,站在许西城的身旁,开始帮着拨拉那些烧半截的纸钱刀。
风吹过来,纸屑翻飞着往人身上卷,沈如燕只伸手挥了挥,“城哥,记不记得以前,每一次清明我们两人都这样给爷爷和叔叔婶婶烧纸。去年也是这样。”
许西城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像并未走心。
沈如燕又道:“去年从这儿回去我还发烧了,二哥背着我去的医院,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幸福。”
沈如扬着声,声音带着笑意,眼睛里也现出几分对往事的憧憬恍。
许西城眉尖动了动,并没有应声,
沈如燕的身形又往许西城贴近了一些,两人的距离仅在咫尺,远远看去就像是情侣的亲密。“二哥,你脸上落烟灰了,我帮你擦擦。”
许西城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如燕手中早已备好的纸巾已经递了过去,眼看就要落在许西城的脸上,可是土坡上早已忍无可忍的苏小鱼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打火机点着,朝着沈如燕扔了过去。
那东西无声无息地落在沈如燕的脚边,随即暴出‘啪’的一声。
沈如燕被那一声响惊了一跳,嗷的一声,差点跳起来,一张小脸早没了刚才面向许西城时那温情款款,此刻乍了毛一般,跳出去老远。
云舒惊愣地看着这一幕,许云波声音邪肆笑起来,苏小鱼却笑呵呵走了过去,“沈小姐,这地方不是你呆的,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吧啊!”
苏小鱼走到许西城的身边,拾起刚刚被沈如燕扔下的那根小木棍若无其事地帮着拨拉烟灰。
沈如燕知道是苏小鱼朝她的脚边扔了鞭炮,心里气愤不已,一张如花的脸青筋跳起,两只手更是捏成了拳头,愤怒被她死死压抑着:苏小鱼,我会要你好看的!
许志城朝着沈如燕望了一眼,似笑非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刷存在感也要找个时候,苏小鱼脑子简单,所以做事也不会想后果,如燕,你得庆幸,她没把鞭炮扔你脸上。”
沈如燕一张好看的脸再度阴沉了几分,冷冷地哼了一声,“到最后不定是谁笑谁哭呢!”
“那我就盼着是你笑到最后。”许志城笑得意味深长,“我先上车了。”
他转身走了,沈如燕把阴沉的目光投向许老爷子坟前的两道年轻身影,许西城依然在做着刚才在做的事,就连她被鞭炮惊到,他也只是拧了拧眉头,而苏小鱼,她站在许西城的身边,一边用木棍将焚烧怠尽的烟灰归拢,一边在跟许西城低声说着什么,像一对夫妻在聊家常。
沈如燕也走了。
“你哪来的鞭炮?”许西城抬头问对面的女孩儿。
苏小鱼弯唇一笑,“买鞭炮的时候在店里揪的。”
许西城一脸黑线。
苏小鱼却眨巴着眼睛道:“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你不会怪我吧?”
“怪。”许西城阴了她一眼,扔了那木棍转身走了。
此时纸钱已经焚烧怠尽,苏小鱼把木棍一扔,向着许西城离去的身影走过去。
云舒挽着叶绵随后也走了,许云波对一直站在坟边的许江平道:“大伯您不走吗?”
“你们先走吧。”
许江平吸了一口烟,眉间深邃。
许云波也走了。
沈如燕眼看着许西城叶绵他们都上了车子,许江平还站在坟边,便对司机说:“叫先生上车。”
叶绵跟着许云波的车子先回去了,许西城和苏小鱼来到了居云寺,因为苏文卿是出家人,所以两人也没有烧纸,只是按着佛家仪式拜了拜上了香就走了。
“城哥,妈妈为什么不和你爸爸离婚,找个好男人嫁了呢?”回程的路上,苏小鱼想起了许老爷子坟前形单影只的叶绵,“她这样子一辈子一个人多可怜。”
许西城心头一直潜藏着的沉重感又加深了几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多年来一个人,她已经习惯了。”
“可这是摧残!”苏小鱼不能想象这近三十年的光阴叶绵是怎么样过来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不孤单吗?
许西城目光转向她,“不要说这个了好吗?”
“唔。”苏小鱼看出他脸色没有刚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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