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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由于事关重大，加上事涉机密，近来景王曾暗中召见我及一些可信的近臣，并吩附密查当年与此事有关的一些史档、文书。

这当然是我的职责。

于是，我重点从周灵王执政的后期开始翻阅朝史或朝报。

对灵王之死及景王即位的渊源有了初步了解。

第九章飘摇王朝27回视灵王

说到周灵王，不能不提到那时有名的太子姬晋。

据朝廷文档记录，他生于灵王七年八月十二日（公元前565年），比我大四、五岁，卒于灵王二十四年九月九日（公元前549年）。当时周灵王还有好几个儿子：最有名的一个就是现在的周景王姬贵，另一个就是他的弟弟王子佞夫。

大家知道，灵王姬泄心，这人长相奇特，&ldo;生而有髭&rdo;。他在位的公元前546年7月，天下发生一件大事，史称&ldo;弭兵会盟&rdo;。

当时晋、楚两国争战，宋国出来调停，在宋国都城商丘召开&ldo;多方会谈&rdo;，除晋、楚两国参加外，鲁、卫、陈、郑、许、蔡等国都参加了会谈。会议约定各国停止战争，奉晋、楚两国为霸主，平分霸权，谁若破坏协议，各国共讨之。&ldo;弭兵会盟&rdo;后，楚国专注于对付吴国，晋国忙于应付内斗，两个大国之间无力开战，其他诸侯国也忙着搞内斗，北方十几年除了少许边界冲突外，没有发生大的战争。

周灵王虽是一个平庸的帝王，但太子晋却聪慧能干，年少册立，即辅助治国。

那是灵王二十二年，也就是公元前550年，洛都暴雨连绵，附近的谷水与洛水争流，水位猛涨，将要淹毁王宫。灵王害怕水漫京都，决定用民工堵塞谷、洛两水。

此工程是益是害，朝廷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不能平息。加上灵王偏向&ldo;主堵派&rdo;。这时，有学有识的太子晋不得不以民生为重冒言劝谏。他认为壅水必危及农耕，并发表了他的那段名扬后世的&ldo;治政&rdo;长言，他真切无忌地说：

&ldo;父王，真的不能强行堵塞河水。我听说古代的执政者，不毁坏山丘，不填平沼泽，不堵塞江河，不决开湖泊。山丘是土壤的聚合，沼泽是生物的家园，江河是地气的宣导，湖泊是水流的汇集。天地演化，高处成为山丘，低处形成沼泽，开通出江河、谷地来宣导地气，蓄聚为湖泊、洼地来滋润生长。所以土壤聚合不离散而生物有所归宿，地气不沉滞郁积而水流也不散乱，因此百姓活着有万物可资取用而死了有地方可以安葬。既没有夭折、疾病之忧，也没有饥寒、匮乏之虑，所以君民能互相团结，以备不测，古代的圣明君王惟有对此是很谨慎小心的。&rdo;

他举例道：

&ldo;过去共工背弃了这种做法，沉湎于享乐，在肆意胡为中葬送了自身在有虞氏时，崇地的诸侯鲧肆意胡为，重蹈共工的覆辙，尧在羽山惩治了他。他的儿子禹知道过去的做法不对，改弦易辙，效法天地，类比万物，取则于民众，顺应于群生。共工的后裔四岳帮助他，顺应地形的高低，疏通河道，去除淤塞，蓄积流水繁殖生物，保全了九州的高山，畅通了九州的河流，围住了九州的湖泊，丰满了九州的沼泽，平整了九州的原野，安居了九州的民众，沟通了四海之内的交往。因此，天无反常之候，地无失时之物，水无郁积之气，火无烈焰之灾，鬼神不作乱，百姓不放纵，四季不混乱，万物不受害

他禁不住地问：

&ldo;大禹和四岳的成功，难道是由于上天的眷宠吗？他们都是亡国之君的后裔，只是因他们能行大义，所以能遗泽于后代，使家族的香火不被革除而世代沿续。夏的统治虽然衰微了，但杞、鄫二国仍然存在；申、吕的四岳虽然衰落了，但齐、许二国仍然存在。只有立下大功，才能受封土传祭祀，以至于领有天下。至于后来又失去天下，必定是过度享乐之心取代了建功立业，所以失掉了姓氏，一蹶不振，祖先无人祭奠，子孙沦为奴仆。这些家族的衰亡难道是由于上天不眷宠他们吗？他们都是黄帝、炎帝的后裔，只是因为他们不遵循天地的法度，不顺应四季的时序，不度量民神的需求，不取法生物的规则，所以绝灭无后，至今连主持祀祖的人都没有了

太子姬还警告道：

&ldo;俗话说：&lso;不要经过昏乱者的家门。&rso;又说：&lso;帮厨者得食，助斗者受伤。&rso;还说：&lso;不生贪心不惹祸。&rso;《诗》上说：&lso;四马战车不停跑，五彩军旗空中飘，战乱发生不太平，没有哪国不纷扰。&rdo;又说：&lso;民不堪命起祸乱，怎能束手遭荼毒。&rso;看见祸乱而不知戒惧，所受伤害必定多，掩饰终究会暴露陛下为了应付河流激斗而修葺加固王宫，犹如掩饰祸乱而帮人争斗，这不是扩大祸乱并伤害自身吗？自从我们的先祖厉王、宣王、幽王、平王四代不知自惕商惹怒了上天，天降之灾至今不断。如今我们又要去扩大这些祸害，恐怕将连及子孙，王室会更加衰落，这如何是好呢？

&ldo;祖先门第显赫的子孙有的沦为农夫，是祸害了百姓的缘故；而农夫平民有的担当了治国的重任，则是安抚了百姓的缘故，这没有例外。《诗》上说：&lso;殷商的教训并不遥远，就在夏代的末年。&rso;何必去修葺加固王宫呢！那样做会招致祸乱的上上下下衡量下来，没有理由这样做，陛下请好好考虑一下！任何事情，若大的方面不遵从天象，小的方面不遵从典籍，上不合天道，下不合地利，中不合民众的愿望，不顺应四季的时序行事，必然没有法度。既要办事而又没有法度，这是致害之道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