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赖鹏才说:
&ldo;我琢磨了半天,才来找你说说话的。本来吃晚饭后,我跟妹妹说去找你,她说你有从县校带回来的书简送她看,我就跟来了。开始,我只想吓唬你一下&rdo;
我默默听着,赖鹏颤声道:
&ldo;我知道我们赖家像条破船,不知啥时会翻沉
&ldo;但我最疼、最可怜的就是我妹妹。
&ldo;当然,这一走也管不了娘啦。
&ldo;我知道你家高贵,我们比不上你可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呀,我想私底下把她托附给你&rdo;
我心里顿时猛跳起来,原来赖鹏心里并不轻松啊!刚才的那番高扬、轻快是装出来的。
赖鹏仍念念不休:
&ldo;我知道你人好,对我妹妹也好。我妹也喜欢你。以后我万一有什么,要照护好我妹妹啊&rdo;
&ldo;哥!&rdo;赖胭抽泣得更厉害了,&ldo;别说了,你一定要回来,你一定能够回来的!&rdo;
说完赖胭就扑在她哥哥冰凉的胸甲上。
‐‐这是赖鹏他父亲遗留下来的宝贝,小时候曾看见赖鹏悄悄穿戴过。
没想到今儿真的用上了!
月光下,看见赖鹏的脸还有点稚幼,又显现出大人般的刚毅、有主见,我止不住暗自吞泪。
这可恶的战争!使这残破的一家又面临着生离死别
我道:&ldo;鹏哥!什么也别多说了,我早就把你妹当我自己的亲妹妹了。若照护不好她,我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rdo;
&ldo;耳哥瞎说啥?&rdo;赖胭急忙阻止了我的赌咒。
三人默立,一时又复归沉寂,只听闻得到四野的蝉鸣与蛐蛐声。
好一会,赖鹏又说:
&ldo;耳子,我要走了,我送你一件东西,本来是准备带走的。&rdo;
说着,他慢慢递过一块用灰布包扎好的鼓鼓绑绑的物件。
&ldo;别打开,我走了你们再看,你俩还呆一会吧。&rdo;
说着,赖鹏转身就要离开。
&ldo;哥!你不能走,不能走哇&rdo;
赖胭悲声一叫,拉住她哥哥的手不放,终于大哭起来。
赖鹏挣脱不开,急了:
&ldo;耳子,快帮帮我!到时刻了,军令如山倒&rdo;
我死死瓣过胭妹的手,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
什么叫生离死别?
我一辈子都不想再体验这种感觉。
赖胭的手终于被脱开了。
&ldo;耳哥!你要救救我哥呀&rdo;
胭妹一下子扑倒在我怀里,万般无助地恸哭起来。
我紧紧地搂住她瘦弱的肩,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