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28章（第1页）

「卑道之在天下也，犹小谷之与江海。」

‐‐荆门《郭店楚墓竹简》《老子甲》第20枚

第十章被逐出都29一不留神

数夜辛劳，查寻整理。

我当然是毫无隐瞒地把这些秘档按要求如实奉送到天子跟前。

当周景王看了这些多年前的、从不所知的对他泼脏水、留污名的文案后，更为羞恨恼怒，他这个天王实在当得窝囊，也愧对列祖列宗与天下百姓。

自景王新立后，权卿们本以为他会感恩戴德，听话无比，不料景王也是个胸有大志的王子，只是城府较深、不露峥嵘罢了。前面讲过，景王继位数年后，他广学博取治理天下之道，并查史求鉴，也多次为自己的登基而让弟弟含冤死去、其他宗子四处逃散而叹息流泪，特别是他天王所发的号令不仅天下不听，就连身边卿臣也百般阻挠。于是，他就暗下决心变革朝政，欲重树天子之威，重聚王室之亲，不再让子孙成为他人争权夺利的工具，乃至血肉相屠。

为重振朝纲，他不仅学史以明鉴，而且虚心听取一些宫师学士们的政见治略，我当然也在其内。

这些年，我看到了王宫的政情、诸侯的嘴脸与天下民众的痛苦之所在，也读到了先圣们治理国家的一些经验、善言和忠告，更懂得了我们这个王朝或时代如此混乱的原因与根由，即制度的无道与人心的贪婪。

本来，人是生而有欲有私的，如不加以利导，会变得无比凶险。天朝的政制就应是协调这一切的，然而我们的制度或施政却不是这样，仅在制民及引诱天下人追名逐利、互相残杀。而且颠倒了官与民的关系。先圣们总是克己利民做表率，使天下不争，达到一种自然平和状态，而我们的公卿们在做什么呢，他们在管制民众、放纵自己。我们的王位不是靠政绩、靠让贤或靠民众的拥护而得，而是靠先命、靠争夺、靠公卿们的实力拥护所上，由此有些天王并没有执政之能和行政之德，更管制不了公卿与诸侯们的放纵与贪欲，因而天子要顺天道、立德政、强威信，就必须把握时机进行变革，特别是要薄己厚民、制官宽民，使官员让民、利民，给民众以活路与太平。

当我把这些想法如实告知景王时，他先是脸色惭愧，后是感叹不已。

后来，景王上朝听奏作风渐渐改变。他不仅常拿主见，也把某些不学无术、充满私心的阻挠之声，反驳得无言以对。尤其是他主张精臣简政，调整卿权，节省朝支，宽利天下之民等等。更重要的是他想制造契机，打击那些屡有罪恶、民愤极大的世代公卿贵族。

这就引起了涉事之卿的极大不安。

他们多次向我打听景王所查文史以及谈话的内容，我皆委婉推辞。

于是甘氏等公卿们以我用&ldo;无学&rdo;鼓惑朝政，废弛政事为借口，威逼景王驱杀我等异己近臣。

景王无奈，他根本还没有控制朝政的实际力量，连他的一些近身侍卫都是有势之公卿的子孙，他也不忍王朝再度混乱、流血，只得忍痛割爱，以图未来，并暗示我们赶快辞离宫廷。

那天中午，戴着王冠、神态看似威严的景王在下朝后的起居室里紧急召见了我。

他沉言道：

&ldo;阳子，你提供的文案与政言都非常好。史可鉴今。寡人也知道，要变革王道或改革朝政，依然在&lso;无为&rso;、&lso;顺民&rso;以及严制贪官污吏，但现在公卿们互相争权夺利无以复加，打击正义之士如箭在弦上，寡人真是还抵挡不住怎么办呢？按你所言，有时是退一步海阔天高，进一步面临绝境，且屈缓一下吧，以图大事与将来&rdo;

景王说完后有些悲意，我也一下子明白了当前革政之困势与险迫。

他还交待我出宫后，乘机会到各诸侯国考察政情民生，听取一些德侯良臣的建政之言。他恳语告之，为天下百姓与王政，我应甘于吃苦劳命，甚至是舍身为天朝，他不可能给我什么公派之差。总之，就是离职远王吧。

闻王如此大信与厚言，我犹如领天命，戴德心，甚至是泪谢天王不杀不弃之恩。我表态，请天王放心，一定不辱使命，甘愿为天下和平与王朝安泰献出生命。

说实在的，我当时激情高涨，不亚于今日之愤青。

于是，我不得不欲将赖胭与宗儿送回老家，独自流亡，或微服到中原各国去考察。

第十章被逐出都30人生命牌

我步履跚跚，回到简陋的家里。

人还没进屋，赖胭就牵着宗儿的手笑迎出来：

&ldo;呵，今天的日头是从西边起来的吧，夫君咋这么早就归家了？&rdo;

&ldo;爹！&rdo;宗儿也清甜地喊道扑上怀来。

看着他娘俩，一股特别的温馨涌上心头。

赖胭变了，从一个单纯、悲情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年轻温贤之母；才二十岁出头的她，尽显一种的成熟的迷人之美。

她的脸，圆圆润润，白里透红，眼睛里显示出一种知性夫人的沉稳、大气与慈善。

她的服饰也透射出一种富艳，也可以说是光彩四溢。

眼前穿的这件金边绣彩的紫色裙子还是首次进入宫殿见景王次妃‐‐王子朝的母亲时赏赐的。

景妃说她还不知老聃有这么一个漂亮、温雅有识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