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接过羽觞,掩袖一饮而尽,拜谢道:“臣,拜谢陛下。陛下今日所言,臣听来醍醐灌顶,今后一定竭尽所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启含笑点头,道:“去吧,去吧…”
……
十日后,刘启病情日渐好转,似有复苏之兆,銮驾由甘泉宫转至未央宫内,进行调理。
朝廷上下,顿时一片死寂。
原本预料的情形并未发生,不少暗中窥探者,纷纷中断行迹。
可,清楚内情的人都明白,这次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刘启日薄西山,不可避免。
未央宫,沧池。
遣散了探望的众人,刘启独留刘荣,父子二人乘坐车辇,来到沧池边。
在刘荣搀扶下,父子二人在沧池水边,缓缓而行。
“父皇在甘泉宫多日,荣儿鹰监国事,觉得如何?”刘启努力挺直了腰杆,问询道。
“以前儿臣见父皇批复奏章,只觉得劳累,并未他想。真正到自己时,才发觉国事似乎并不简单。”
刘启抬起头看着他,笑道:“是啊,观棋者,不知其中之艰难。待成为弈棋者,方知每每弈子,都需小心谨慎。”
“这国事,亦是同理。”
“不能偏安一隅,须有大局观念。”
“不然,顾此失彼,在所难免。”
“天子者,天下为棋局也。”
“掌天下之柄,以天下臣民为子。”
“进,谋划也。”
“其实父皇最为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你这小心谨慎的性格。”
“为臣者,小心一点,谨慎一点,不为过。”
“为君者,须有大胸怀、大气魄。”
“不可过分小心、谨慎。”
尴尬的摸摸鼻子,刘荣哑然失笑。
性格的养成,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前世只是一小民,做事难免有些惜身,小心谨慎。
及至入汉,为太子,为储君。
仍然有些患得患失,没有天子应有的气魄,和胆略。
这,正是刘荣所短。
被刘启说中了心事,刘荣不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