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愫躺在雪地里,花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头顶传来隐隐的笑声。
愫愫抓了把雪往他脸上扑去,语气又羞又恼:“沈缱!你学坏了!”
他仍笑着。
雪片纷扬而下,落入旷阔幽远的静谧,也留于他乌黑的发梢。
远处有稀碎的踏雪声,月如琢嗓音穿过皑皑雪野传来。
“哟,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玩得挺欢的嘛?”
两人回头望去。
路的尽头,月如琢慢慢悠悠走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一张欠揍的脸看起来格外讨打。
愫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沫,表情看上去与旁日没什么不同。但月如琢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眼中透出来的几分想剁了他的心。
看人笑话嘛……自然是适可而止啦。
月如琢明智地见好就收,边走边道:“月家集市开了,你们可要一起去看看?再过几日便是年关,集市里应当十分热闹。”
愫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带路。”
“好勒!”
月家集市虽然叫着月家的名号,但来往的货郎小贩却不只有月家,更有许多别姓之人来这里做生意。来逛集市的也还有周围住着的许多百姓。
梅庄离集市不远,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便走到了。正如月如琢所言,集市里十分热闹。
路旁随处可见卖豆腐串的,卖糖画的,还有卖甜水的。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身后一众孩子快活地追逐。
“随便看,随便吃,今日我请客。”月如琢此话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补了句,“只有沈缱。”
他可不想再当冤大头,亏得连人都要赔进去。
三人穿过人海,经过一家买玉器的铺子,里头传出的动静引起了三人注意。
三个壮汉堵住门口,隐约能听到孩子凄惨的哭声。一位白衣女子似乎是那孩子的母亲,正抱着孩子不停哄着。
她跪倒在地,不停流着眼泪。
“我再数三声,你若是不给,便别怪我砸了这间铺子!”
“各位大爷行行好吧,我和我家男人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勉强糊口饭吃……若是您让我把客人的玉佩给了您,又该如何同人交代啊!”一边说她一边磕头。
那男人抽出剑,架在你孩子脖子上,冷冷道:“你若是不给,便别怪我要了你孩子的命。”
“大爷,大爷,这,这可使不得啊!”她吓得浑身都在颤抖,“我给,我给……”
她在身上胡乱摸了摸,抖抖索索掏出一块玉佩,交给那男人。
她哭号着抱住那人的腿,恳求道:“大,大人……您放了他吧!”
月如琢手捏得死紧,正要冲上去,愫愫却一把拉住了他。
“再等等。”
“还等什么?此人我认识,就是一个以前投靠月家门下的小啰啰。当年就是他背叛了我爹,害得梅庄商铺地契全被方既夺了去。新仇加旧恨,今日这仇小爷我说什么也要一块儿报了!”他紧咬着后槽牙,腰间剑鞘已微分,泄出一丝寒光。
沈缱推剑回鞘,低声道:“再等片刻。”
“为何?”月如琢一头雾水。愤慨之余生出浓浓的茫然。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那人已夺了玉佩,越过人群,大摇大摆往山下而去。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口哨声,犹如一声轻快的鸟鸣。口哨声此起彼伏,从街头传至巷尾。
只见街边铺子扯掉旧门帘,搬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