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没有后妃,珠阳公主也还没有成年,自然要住在皇宫里,作为最小且唯一的妹妹,梁瑾玉为对方安排的宫殿自然是最好的那一个。
建筑堂皇,墨绿色的琉璃瓦屋顶,洁白的玉石栏杆,精工细琢的青石基台,衬着鹅黄色的墙壁,院中空旷,四望茫茫,白石块满地,草坪花木罗列,秀松亭亭。
门檐下施单昂三踩斗栱,绘金龙和玺彩画。门两侧琉璃影壁,壁心及岔角以琉璃花装饰,花形自然逼真,色彩绚美艳丽。
可见宫殿的华美,以及主人身份的高贵。
殿门被推开,清风随着几人钻了进去,青铜制的檐铃被风带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梁瑾玉进门还没几步,眼前一花,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皇兄,妹妹可许久不见你了~”
少女声音清朗,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梁瑾玉有几分无奈,把人从怀里扶正。
梁舒然一袭粉色广绣百仙石榴裙,绣了繁花祥云。内着紫色纱衣,描金的鸟雀活现欲飞。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了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在阳光下更显瑰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笑。
“一天天的,总是没个正形,男女七岁分席,就算我是你的兄长也不可如此没规矩,都多大了,过三四年都要嫁人了,还以为是几岁时的小姑娘呢,这样莽撞,成何体统?”
语气里似乎是在责怪,但是梁瑾玉眼里那明明晃晃的偏爱与宠溺,却谁都看得出来。
梁舒然笑嘻嘻的,毫不在意,眉宇间尽是少女的灵动可爱。
“在人家面前我才不这样呢,而且啊,我怎么就不是小姑娘了?在皇兄面前,舒然可不就是个小姑娘?就算嫁人了也是!”
梁瑾玉被妹妹哄得很开心。
“还小姑娘嘞,明明就是个小促狭鬼。”
“那也是咱们家里人的促狭鬼。”梁舒然开着玩笑带着皇兄进屋。
房门一推开便是扑面而来的暖气,和外面微微刺骨的寒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紫烟氤氲缭绕,从狻猊造型的香兽口中吐出,梁舒然引人入座,不忘让身边的宫女沏上一杯热茶。
“今日难得寻朕来,可有何事?”
“没有事情就不能叫皇兄吗?”梁舒然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
“。。。。。。自然是可以,不过皇妹专门把朕叫过来坐坐,一般可都有要事相求啊——”
梁舒然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破,尴尬的笑了笑,左右环顾,把殿里的太监跟宫女都遣开了,好像防贼一样。
梁瑾玉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没阻止对方。
“好了,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有话直说吧。”
“能不能让皇姐提前回来呀?”
梁舒然嘴里的皇姐,自然是梁瑾玉的亲姐姐安平长公主。
就这个?梁瑾玉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几个月后便是国宴,皇姐很快也就来京城了,为何非要提前几个月?”
“皇兄就不想念姐姐吗?”
梁瑾玉笑而不语。
“好吧,我是想问。。。。。。能不能让皇姐回京城来住,不要再待封地了?可以给他在京城开个公主府嘛,以后还能同我做个伴。”
后面才是重点吧,梁瑾玉没讲话。
“姐夫也不在了,皇姐一个人呆人家那里有什么意思?万一过的不好也帮不上她,而且阿央是我们下面唯一的小辈,地方哪里有咱们京城好啊?”
安平长公主的驸马是一名武将,现在对公主驸马到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所以这位长公主驸马还是可以继续任职的,可惜在跟吴国打仗前的时候就牺牲了,长公主因此比较偏信仙神,给自己找了个精神寄托,时常去佛寺道观为逝世的丈夫做功德。
当年那场战事,长公主刚好带着妹妹去佛寺,也许是驸马保佑,也许是施惠于百姓功德造化,佛寺偏僻,身处山林,倒是躲过了这一劫。
阿央是长公主的儿子,也就是梁瑾玉的外甥,大名梁晟央——因为是当时先帝的第一个孙辈,加上夫妻俩商量了一番,所以决定让这一个孩子跟着皇室姓,大名还是先帝起的,从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对这个皇孙有多喜爱了。
“那也得问问皇姐同不同意,说不定在地方的封地上待着,比京城爽快多了。”梁瑾玉对此事倒没什么感觉,听着便松了口。
梁舒然笑着,目光灵动,还有几分狡黠。
“自然也是要问问姐姐的,不过皇兄,你这么讲算是答应啦?!”
梁瑾玉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