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里面也和果子一模一样,甚至还有甜味呢!”他用小刀拍了拍黄白色的果肉,汁水四溢。
巴别尔伸出手,拿了一半,用手指沾沾截面上溢出的粘稠果汁,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忽然,店主把他手里的半个苹果抢了回去。
“客人,您如果是想咬一口尝尝真假,那就中计咯。”
他神神秘秘地说道,切了豆粒那么大一块苹果雷,放在地上,找了两个大一点的盘子,让巴别尔也挡在自己身前。随后,他把茶壶里的热水淋在苹果表面,退远一步,压低身体,头从盘子上探出来。
“呸!”
他居然冲着地面上的小苹果块吐了一口口水。
无事发生。
面对巴别尔不赞成的锐利目光,药贩子尴尬地赔笑道:“没吐准,我再试一次。”
紧接着便又朝苹果块吐了一口——
“嘣”!
接触到唾液的一瞬间,豆粒大小的果雷炸了个粉碎。火药味空前浓郁,一小束白烟升了起来,而刚才放苹果块的地板被炸黑了一圈。
——这实在奇妙。
巴别尔站起身,坐上一旁的卡座,思忖道:“只有人的唾液有这个效果?”
“噢不,不一定非要用这个,用鸟蛋蛋清加热水也行。”药商也站起身,掸掸黑长袍上的尘土,“不过也不能太热,蛋清和口水里同时有的那个什么梅……”
“溶菌酶。”
“啊哈,没错,你看我都忘了,就是这东西容易失效。”
——换句话说,热量与溶菌酶同时作为催化爆炸的要素,缺一不可。
他面对柜台上被切成两半的果雷,思考片刻,问道:“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药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你要了?这……”
“一个不卖?”
“不不不,卖,当然卖!”他把小刀收进怀里,将两半苹果重新合到一起,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我给你挖坑跳,你还肯买我的东西付我钱,嘿,老板,你确实不像打卢拓来的,人还怪好的嘞。”
“……”巴别尔不语,只是注视着他。
“一、一百萨欧,给您打个九折。”药商被盯得发麻,边赔笑脸,边搓了搓手。
利索地付了钱,他便继续问下一个问题:“近五个月里,有没有雇佣兵从西边过来?”
“雇佣兵?多了,看小老板你问的是哪个团。”
“矿工打扮,头上戴防毒面具……”
“肩膀上还披着深绿色的披肩?”
“没错。”
“有!”店主打了个响指,“一个脸上长雀斑的年轻男人,他来这儿找过我,问我、我想想、啊对、问我怎么把一团有生命的黑烟……切成薄鱼片。”
巴别尔猛地一抬头:“‘有生命的黑烟’?”
“是呀,‘有生命的黑烟’!”他嘲讽地夸张化了这句话的语气,“我觉得莫名其妙,没搭理他,就看到他一个人蹲在墙角里,嘴里念念叨叨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就把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