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依了她,接钱在手,听她又交待了一句:“一定要买焦家庄焦老歪家的豆腐。”
我说:“请小姐放心!”
说完就去牵大青马。
天气尚早,并不着急,一路骑马看风景。
心里当然也没闲着,转来转去地转着弯,这芙蓉为什么偏偏要我而不是别人来买豆腐,莫不是考验我对她的一片真心,还是要向我暗示什么?
这白如纯玉细若凝脂的豆腐也不得不让我想入非非?
又想起芙蓉桌上那首诗,我独独在这个“钓”字上思来想去,若豆腐是饵,我宁愿做一条上钩的鱼。
问到焦老歪家,一白胖白胖的妇人满脸堆笑地接待了我,一边慢腾腾地给我切着豆腐,一边跟我说着话。
“你是哪个村的?”
“台底村的。”
“去你的吧!台底村的我没有不认识的——老歪!快点起来吧!都什么时候了?”妇人朝屋里喊了一声又对我说,“你这人真不老实!一见面就说瞎话。”
我说:“我没有,我是王员外家的教书先生。”
“哦,你就是那个骑飞疙瘩的牛将军吗?”
我点了点头。
我非战功而闻名倒因一件奇事而传名三里五乡,这是不是一个将军的悲哀啊?又一想,你一个狗屁不是的小兵子拽什么拽啊,真以为你成将军了吗?
她用荷叶包好豆腐放进我带的小篮子里,说道:“我是焦兴梦的表嫂。”
“表嫂好!”
“别走了,吃了饭吧!我把兴梦喊来,你们一起坐坐——老歪,你这个懒猪,快去胡屠夫那里割些肉来,再打点酒。”
“改日吧。大小姐等着吃豆腐呢。”我顺口说了出来。
妇人对此极有兴趣,“哟,敢情是给王家大小姐买的豆腐。她吃你的豆腐?我看你吃她的豆腐还差不多!”
我红着脸说:“表嫂说笑了。”
妇人道:“赶紧走吧,别让大小姐心里着急。以后可要常来啊!”
“那是自然。”我转身将去,又回身问了一个心里憋久的问题:“表嫂,跟你打听个人,你们村可有个叫何一朵的?”我怕妇人多心,没敢提魏员外的女人。再说这何一朵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也未可知。
妇人直摇头,“没听说过,哪有这种名字的?你要说谁谁的媳妇,谁谁的姑娘我倒能说上来。”
我刚要告辞,屋里传出说话声:“你是要找何一朵吗?”
屋里走出来的竟是一个极为高大周正的男人。
妇人道:“老歪,这个就是骑飞疙瘩的牛将军,兴梦的拜把子兄弟。”
老歪朝我抱了抱拳,我因提着篮子只好向他点头笑笑。
老歪问我:“这何一朵是你什么人?”
我说:“也不是什么人,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姐,也有好多年不见了,听说嫁到了咱们这一片。”
妇人问老歪:“你知道这个叫何一朵的吗?”
老歪摇了摇头,“我好像也听说过有个叫何一朵的,但我不认识。”
妇人埋怨道:“你有病啊?!”
“表嫂,你怎么又在训我表兄啊?”只见孟兴郊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院子。焦兴梦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