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儿嘴里还在嚼着馍,嚼得差不多了小声说道:“我想娶个媳妇。”
“这……我自己媳妇都没着落呢,我又不是媒婆。”
“你想办法呗,只要帮我娶上媳妇,让我给你干什么我都干。毕竟你是将军啊,说话有份量,谁敢不听?”
“那倒也是。”我觉得不能在更儿面前掉架子,便说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马回来了,你的媳妇也包在我身上了。”
更儿扑通在黑暗中给我跪下了,“你真是大好人大好人啊。”
我说:“快起来吧。天这么黑,你跪我也看不见。以后,别见谁都跪。”
更儿起来坐到凳子上,“那是,我的膝盖也不是那么软,我跪的也都是敬仰的人,一般人我还不尿他呢。你看起来就像个将军,但也不像一些将军那样不通人情,从来没小瞧过我们这些下人……”
说了会儿闲话,我便把话题扯到芙蓉身上,见关于芙蓉的事更儿也的确说不出什么新鲜的来,便告辞回了屋。
夜深人静时,我总对着灯光一边晃着《**经》,一边胡乱想着一些人物:一会儿是蒙着面的芙蓉,一会儿是骑着马的草花,一会儿是甩着袖的墨玉,一会儿是奶着娃的孟嫂,甚至那个只有一个名字未见其人的何一朵我也总在头脑里给她勾勒出一幅画像……
可惜我不是顾恺之,画不出美艳图,否则……又想起横枪立马且喜画美人的张翼德,我更是肃然起敬,与其崇拜,不如自己来。
我丢掉《**经》,执笔展纸,欲画美艳图,就先画最熟悉的草花吧,可是我想草花的样子竟然想不起来,我觉得奇怪,我跟她最熟悉不过了,怎么竟想不起来呢?她的影像在我头脑里竟是模糊不定。
那就画墨玉吧,墨玉的样子一下就跳脱出来,我先画她的头脸,然后就是鼻子嘴巴,最后点眉目,耳朵就不画了,索性让她的头发全披下来,把耳朵全遮住……
画着墨玉也不妨碍我想着别人:给芙蓉买过几次豆腐说过几次话,一时半会儿是发展不了什么的;跟草花亲嘴搂抱都不在话下,但要深入一步也难说,除非跟她把亲事定了下来;跟孟嫂上了床也有大点的动作但实质上还没发生什么,况且她的夫君还不知死活,真往下发展也不是事儿;提起那个何一朵,毕竟是个似有似无的人物,我们要有什么故事的话,是极其没什么可能的;自打与这个画中人墨玉因有那次失败的教训,心里一直有着阴影,既想重头再来又担心再失败岂不是死得更惨?
眼见着画中人呈现出来,越看越不像林墨玉,说妖不像妖,说怪不像怪,说美不算美,说丑不算丑……我拿着笔直摇头叹气,虽说心中有,可怜眼前无。
我又把头发多画了些,遮了半边脸,又看了看还是不像样,索性气急泼墨,胡乱涂鸦,上床而去,翻了几页《**经》,便又丢于一旁。
撕了几张小纸片,各自写上芙蓉、草花、墨玉、艾小可、何一朵的芳名,然后揉成小纸团,向空中抛去,落地后便不知哪个是哪个。
我随意捡起一个,心里默念着但愿是芙蓉,但展开一看,竟是艾小可。莫非孟嫂会成为我的妻子?不可能,我直摇头。
我将艾小可排除在外,将纸团扔了出去,再抓一次,心想,不管抓到谁,这个就是我的妻子,其他人就让她们作妾吧。当然,实在不愿作我的妾也没什么关系的。
这一次竟然抓了何一朵。我很后悔,一个技女怎么能做我的妻室呢,我应该一开始就把她排除在外的。咳,就当一种无聊的游戏吧,肯定是不准的。
我想,我的新娘子应该是芙蓉,一定是芙蓉。
男人不想女人是不可能的。当然,想女人与我有没有高尚的理想并不矛盾。毕竟我是岳爷爷的兵,也不是孬种,血洒彊场的一天总会到来,当然这血最好是敌人的血,而不是我和战友的血。
我再次上床,脱了个精光,钻进被窝,一口气熄灭了灯。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再想。
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我迷迷糊糊说了声请进,只见更儿走了进来,小声说道:“牛将军,你真是神人!大青马回来了,就在门口,我轰了它半天,可它说什么也不走!只好来喊你。我不得不认输了!”
我说:“你把它先拉进圈,明天再说吧。我困得不行了。”
更儿道:“我拉不动,看来非得你出马了。”
更儿拉着我迷迷糊糊地走出去,月光下,果见大青马正站在门首一动不动。那马已然备好了鞍,更儿竟扶我上了马。
我说:“这么晚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