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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微暗,冰花肆虐,陈黄鹰猛觉手臂一震,低头看时大团的冰花已经绕过火焰,缠上了他的手腕。陈黄鹰慌忙后退,举臂将火光一引,在面前组成个火焰的盾牌,将飞扑而至的冰蛾挡了回去。
戏子见陈黄鹰后退,趁势追袭,双袖飞舞当真如龙卷风一般。吴翼、龙进、南宫俊纷纷扑上,将戏子团团围住。
陈黄鹰用剑柄一磕,将裹在左腕上的冰霜磕碎。耳中不断传来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陈黄鹰不禁大怒,指着戏子破口大骂道:“我tmd给tmd你tmd脸,你tmd偏tmd给脸不要脸!x!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还真tmd以为大哥怕了你那点儿冰碴子了!”
耳听身后陈黄鹰一连串的“tmd”没完没了,吴翼、龙进、南宫俊三人脸色顿时比包公还要黑。吴翼刷刷两剑将戏子甩来的水袖逼退一些,抽空回头怒瞪着陈黄鹰道:“哪那么多‘tmd’!有放屁的时间还不赶紧过来揍他!”扬手劈出一剑,正将戏子偷袭射来的一根冰凌击得粉碎。
他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陈黄鹰越在关键时刻就会显得越发的欠扁。平时得瑟得瑟也就罢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没个正形。他真以为这东西好对付吗?要是好对付的话,他们一睁眼看到的就只有戏子的尸体了,哪还会跟他在这儿纠缠!
陈黄鹰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大哥活跃一下气氛,哈哈,哈哈。兄弟们,天空一声巨响,大哥闪亮登场喽!”纵身飞扑,双剑冰影火光交织出斑驳的飞影,向着戏子当头罩下。
这一扑之势,当真猛如虎。双剑交错卷起的狂风忽冷忽热,冷时若冰川之底,热时似骄阳炙烤,两相交替甚速,木制的戏台在极速的热胀冷缩交替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吴翼、龙进、南宫俊三人听到陈黄鹰的大喝,知道他是要出猛招,早已飞身避了开去。只见陈黄鹰双剑剑尖上。冰与火之光芒迅速凝成一颗巨大的炮弹,忽地脱离双剑迅速向戏子炸去。
这是火光冰影双剑,将两招“九天玄元剑”混合在了一起,以一种奇妙的姿态呼啸着划破空气,飞也似地轰击而去。
戏子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错愕,显然被这颗巨大的冰火炮弹给震住了。但这错愕也紧紧存在一瞬间。戏子的双眉忽地一蹙,现出愁苦之色,就像是久候柳梦梅不至的杜丽娘,在留下自己的画像之后,静静等待死亡拥抱时最后的一抹哀怨。
“唉——”
随着这一声凄婉入骨的哀叹,戏子微微侧首,同时双臂轻扬向冰火炮弹掷去。这一双水袖。就似乎是凝满了一个女子一生悲哀的力量,沉重如山岳,足以压垮一切。
“砰砰”两声轻响,水袖撞击在冰火炮弹之上,被冰火炮弹炸开的巨大力量撕扯得粉碎,巨大的冲击波将戏子纤弱如纸的身体击得向后直飞了出去。而那枚冰火炮弹,也被戏子的一双水袖向回推出几米,因此炮弹爆炸带动的冲击波。霎时间冲到了吴翼四人的面前,将他们推出了一丈多远。
凌空几个筋斗稳住了身形,四人只觉体内气血有些微的混乱,连忙调理内息将沸腾的气血压制住。四人抬头看时,见那戏子正立于屋角之上,身形有些歪斜,双手指尖不断有鲜血滴落。显然被陈黄鹰那一击伤得不轻。他目光幽怨地看了看四人,忽地一个转身,双足在瓦片上轻轻一点,飞身跃出了庭院。
他要逃跑了!
四人急忙去追。可四周哪里还有戏子的身影!吴翼伸手指了指地面,两道细细的血线正蜿蜒着向远方伸展而去。
那是戏子受伤的双手流出的血!
四人迅速沿着血线追去,没追多久便看到戏子纤弱的身体摇摇摆摆地向前跑着,显然陈黄鹰那一击将他伤得不轻。听到身后有急促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戏子一回头发现四人紧随其后,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一咬牙加快了脚步。
戏子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没跑几步脚下一绊便摔倒在地。吴翼四人大喜,急忙冲上去想要将之生擒,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
若能大致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他们便不用四处乱跑了。
那戏子挣扎了一下没能起身,回头见四人越追越近,眼圈一红竟然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看着倒真像是女子一样。他双肘撑地,艰难地在地上爬了起来,口中发出“呜呜”的类似哭的声音,似乎是在问:“谁来救救我!”
若是放在以前,四人见此情景恐怕不免心软,追踪的脚步或许会慢下来一些,态度也会和缓许多。可如今,四人在几次死里逃生、与记挂的人生离死别之后,历尽苦难的他们的心早就被锻造得比铁还硬比剑还利,面对敌人怎么可能还会心慈手软?
他们早已明白,曾经某部电视剧中那句“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什么意思。若不将威胁到自己、威胁到亲友的仇敌全部斩杀,他们又能么能够守护好最想要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