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最后一缕风吹过大地,春天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到来。
“汪,汪汪。汪汪汪。”
一阵阵犬叫声,尼姑庵的一天开始了。
“早上好呀,小憨憨。”
“汪,汪汪,汪汪汪。”
无忧利索的起床,穿衣,洗漱。她站在自己房屋门口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天空漏出的晨光,眯了眯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走,小憨憨,我们去找师傅。”
“汪,汪汪,汪汪汪。”
小土狗对于自己小主人给他重新起的名字看来一点意见也没有,充满活力的回应无忧。
无忧小尼姑和她的小土狗幸福又快乐的一天开始了!
幸福又快乐?
好吧,也不是很幸福和快乐。
无忧常年如一日的做完了白姑姑给自己安排的训练,太阳它老人家都已经日上高头很久了,她哭兮兮的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欲哭无泪。
无忧小尼姑看身旁同样饿的没劲的憨憨,小土狗此刻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活力四射,现在的它就是软趴趴的一坨,可怜兮兮。
无忧对着憨憨:“我觉得白姑姑近段时间对我的训练变得越发严厉了,你说呢?憨憨。”
“汪,汪汪,汪汪汪。”
“你也觉得是的吧。”
“走,吃饭去。——唉,还得偷偷留一些给那人。”
“汪,汪汪,汪汪汪。”
“你还说,都怪你这个小憨货。”
“汪——”
半山腰微微向下的一处无忧树林中,有一个不知何人何时,人为挖掘的小小山洞。这个小山洞是无忧无意间在山中乱窜时发现,刚好用来安置昏迷不醒的丑陋少年。
一只无毒的草虫,爬到少年坑坑洼洼的脸上,又马上四肢朝上的滑落地上,不消片刻草虫的身躯被内部溶解,眨眼间,地上只有一点点血迹。
少年的眼睛毫无预兆的猛然睁开,他眨了眨眼,慢慢的撑起上半身,坐靠在棉垫之上,棉垫下是干燥柔软的草絮,用来防湿。
他看向前方不远处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墩子,它上面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是被人为挪动过来的。
石墩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个个小药瓶。它们的旁边紧挨着的,是一个盛满清水的水壶,水壶旁还有一个喝水的茶杯。
一个小小的石头,放了这么多东西,摆放之人可见细心。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么一堆东西,内心并没多大波动。
少年知道,他是被那个叫无忧的小尼姑救下。
但,那有怎样呢。
他从有记忆以来,就被灌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生存法则。像动物一样,在那里,不论男女,不讲老弱。她们利用自己,利用她人,利用一切自己所能利用的技能,只是为了活下去。
在那里,少年为了活下去,背叛过她人,也被她人背叛。他活了下来,踩着所有人的白骨,活了下来。
之后,他被那里的,那些人捧成了神。
可笑,可笑至极。
世上这么可能有为了活下去而去牺牲别人的神?
于是,他逃了。他以为逃离那个地方,就可以从新开始,从新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后来,后来啊……
“汪,汪汪,汪汪汪。”
少年听到熟悉的犬叫声,打断了他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