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又怎样?我根本就不打算当姥爷的继任。&rdo;程徽抿着嘴,刀子似的阴风却已经在她周身聚集,带着鬼气的风在她紧握的拳头周围蠢蠢欲动,只待她一声令下就立马扑过去将前边的猎物肢解吞噬。
&ldo;啧啧,干嘛?这么快就要用&lso;修罗刃&rso;来解决救命恩人了?&rdo;白昕冲她眨眨眼睛,笑道,&ldo;我说小徽,想试刀以后有得是机会,鬼市的掌管者缺任了四十年,现在的鬼市早就乱得不成样子。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刘珊这样的傀儡,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更何况小唐尧的命还在他们手里攥着呢,你就一点也不心疼?&rdo;
&ldo;那关我什么事?&rdo;程徽别过头,硬着心肠说,年幼时的关于鬼市的恐怖记忆铺天盖地,她又怎么会想跟内心恐惧的源泉再扯上关系?
&ldo;是吗?&rdo;白昕敛了笑,弯起纤长的手指敲了敲玻璃窗,&ldo;当年廉酉私自与你姥姥成亲时,我去找他,他也是这么说的。&rdo;话音落处,黑漆漆的空中一个炸雷,惊得程徽差点跳起来。紧跟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跟泄愤似的,恨不得砸穿这钢筋水泥的墙。
&ldo;他当年也是这么说的。&rdo;白昕又重复了一遍,一道雪亮的电光劈裂了暗色的天空,强光透过窗户&ldo;唰&rdo;地照亮了寝室。白昕背靠着窗子,程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清接二连三的闪电一遍又一遍将他的轮廓印在寝室的瓷板地上,说不出的古怪压抑。
&ldo;&lso;修罗刃&rso;的继任者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接管鬼市,要么……就是死。&rdo;白昕说着,侧脸看了看窗外,&ldo;你准备选哪个呢?小徽。&rdo;
你准备选哪个呢?轻柔的声音落在程徽耳里甚至盖过了外边的惊雷,妈妈的惨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也是这样的雷雨天,年轻漂亮的妈妈就那样无声地倒在地上,闪电一遍遍照亮她空洞无神的眸子。而窗户上坐着的,正是年幼时陪伴她玩耍,交给她法术的白昕。
&ldo;原来……原来是你杀了妈妈……&rdo;程徽听见自己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ldo;还……假惺惺的安慰我……&rdo;当年白昕安抚年幼的她,并且骗她妈妈是被妖怪杀了的。&ldo;也没错……妈妈……就是被你……这个妖怪杀了……&rdo;
&ldo;那你知道该怎么选了吗?像你妈妈一样放弃力量死去,还是接管鬼市,获得协管阴阳的力量?&rdo;白昕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仿佛根本没看到她眼里燃烧得比地狱业火还要凶猛的烈焰。
程徽闭上眼睛,这是命吗?她不是妈妈,没办法那么轻易的放弃生命。
&ldo;那么就是接受了?&rdo;白昕跃下窗户,走到她跟前。在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双手呈上一块看不出材质的令牌,恭恭敬敬地说道,&ldo;阴阳令在此,请大人接管鬼市。&rdo;
&ldo;你吓死我了!&rdo;安安一进寝室,看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前,一开灯,竟然是程徽。&ldo;屋里这么黑,怎么也不开灯?&rdo;安安说着,将抖了抖拎包上的水珠,把包在床头挂好。一低头,才发现地上积了大滩的水,都顺着瓷板缝流到了床下。
&ldo;哪来的这么多水?&rdo;安安一边嘀咕一边去阳台上找拖把,经过程徽身边时,一阵狂风刮过,几个粗大的雨点砸在她脸上,唬得她一跳,&ldo;徽徽!下这么大的雨你开什么窗户?&rdo;安安抱怨道,却看见程徽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木然地站在窗前,任由被风卷进的雨点砸在身上,乌黑的短发被雨水浇得透湿,一缕一缕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安安心里一跳,伸手拉了拉她,小心翼翼地问,&ldo;出了什么事吗?&rdo;
程徽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安安,喃喃自语:&ldo;他说的不错,安安,真相总是让人幻灭。&rdo;
作者有话要说:活活活台风终于要来了哦也!!降温!降温!强烈期待降温!
锦鲤第十二章
大概真的是太久没有下雨了,这雨一下起来就停不住。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雨势一点不见小,噼里啪啦的,再加上风大,打伞也是白搭,从教学楼回来两人肩膀以下的部位全湿了个透。
一回到寝室,安安就迫不及待地换下湿透了的衣裤,边换还边说:&ldo;这下子好了,学校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接下来大半个月那帮校领导都不得清闲了。你看今天系主任上课那魂不守舍的样!要我也天天被一帮记者警察包围非发疯不可。对了,听说中文系也丢了个男生,上边还压着这个事,可学生中早都传开了。&rdo;
程徽一边换衣服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昨天晚上白昕走之前说这次的善后事件让她这个新上任的鬼市管理人解决,她原来还以为白昕是在说笑,可是今天一早就看见各个电台的新闻车将院里的办公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放手不管了。可是该怎么办呢?难道把知情人的记忆全部消除?天哪,那得是多大的一工程,且不说a大上万名师生,单说市里发行的大报小报就不知有多少人看过。凶杀案还没有搞定,唐尧的失踪事情又闹大了,还有那个刘珊,鬼知道两个月前的死人是怎么被系里雇佣的,尸体又被捞了上来,还好死不死的揣着身份证!程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安安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根本就没往脑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