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在许夫人的旁边坐了下来,眼尾还不忘凉飕飕地扫许言儒一遍。
许夫人伸手抚摸着欢儿的手背,轻轻地拍着。
“我和你爹听闻你和儒儿昨日遇刺,心里担心得紧,所以今天就过来了,想着接你们一起回家去。”
齐阿娘在一边儿看着许夫人和欢儿亲昵的相处,心里面是欣慰至极,昨天她问欢儿在许家过得好不好的时候,欢儿不停地说在许家什么都好。
她当时还担心欢儿是在强颜欢笑呢,眼下看来,欢儿在许家确实是过得不错了。
欢儿听闻许夫人的话,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许夫人和许老爷。
“爹娘,都怪欢儿不好,害得爹娘担心了。”
许夫人心满意足地看着欢儿笑,这个儿媳妇他们家是娶对了,只是不知道日后……也罢了,过一日算一日吧。
许老爷和许夫人没有在齐家呆得太久,吃过中午饭之后,二佬就领着许言儒和欢儿从齐家出来了。
他们也差小厮吩咐下去,准备多一顶轿子,好给许言儒和欢儿。
自古亲人相聚喜落泪,他日一别是黯然。
古人亦云,这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可是,世人可还曾知道,这水是泼到别人家里去了,但这水的根源却还在原地。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欢儿不舍地看着齐阿爹和齐阿娘,还有眼前这吵闹拥挤的小巷子,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多年了。
自从嫁到许家之后,每一次回到这里来又匆匆离去时,心里都免不得一番伤心难过。
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在齐家的院子外边,他们对于欢儿这个晚嫁的老姑娘,每一次见她回娘家大家伙儿都是兴致勃勃的。
特别是她嫁的是城东的大户人家许家,不知多少人不看好她这个出生猪肉铺的女子,想着这三天两头地往娘家里跑,莫不是在夫家受了委屈。
可是这次却是和以往不同了,不单单是许言儒陪着欢儿一起回来,他们竟然还看到了许老爷和许夫人亲自来接他们回去!
咂舌之余,倒也只剩下了对欢儿的祝福,毕竟都是一些心性纯朴的平民百姓。
临上轿子的时候,欢儿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阵争吵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儿的三五个粗糙壮汉在四处翻着东西,不知在找些什么宝贝儿,把小贩们的摊位搅得是一摊乱。
欢儿摇头失笑,她真是在许家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像眼前的这种事情以前不是常见吗?
今儿不是这家的谁去赌场输了没钱给,被人家追着满大街打,要不就是那家的谁非礼了哪家的待字闺中的小姐,被人家小厮追得四处躲藏,所谓敢做不敢当。
“上轿吧,要是念家,下次我再陪你一同回来便是了。”
许言儒在轿子里面,撩开轿子前面的挡帘,示意欢儿上轿。
欢儿看了许言儒一眼,没说什么,微微地拂了下裙摆,抬脚上轿。欢儿放下挡帘时却不料看到了藏匿在竹箩筐里的莫柏。
只见他下身蹲在一个箩筐里,上面还盖着一个,此时正用手举着头上的箩筐,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欢儿想,莫柏怕是又在和小孩子们玩捉迷藏吧!
欢儿坐在轿子里面,和许言儒面对着面,欢儿问。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来?”
许言儒哼了一声。
“等你把我伺候得像活神仙儿一样舒服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那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吃饭了,连水也不要喝了,作为你的妻子,我会好好监督你的,让你早日成为活神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