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温度急剧上升,后背的炽热好似隔着衣物都能清晰地穿透过来,惹的欢儿整个人都变得灼热起来。
“喂,许儒言,你放开我啊!”
欢儿先愣怔,随后又止不住挣扎了起来,不停地推搡着许言儒,可眼下这醉了酒的男人却没给她半点逃脱的余地,嘴中还不满的吐出话来。
“别动,你这女人,怎么比齐欢儿那蛮妇还折腾,真是麻烦死了!”
纵然背着对他,欢儿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此时脸上不悦的神情,说不定那两个眉头都快要挤出水来。
“既然你这么不满意,当初她回了娘家,你又为什么不借机休了她,还,还给她写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欢儿没好气的回他,又开始扭着身子挣扎了起来,两人打一开始从来都是没说上几句便吵了起来,欢儿可不想和一个喝醉了酒不醒人事的人吵架,更何况现在她还被锁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那不是东西,那是本少爷花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情诗!”许言儒低吼反驳道:“你怎么和那齐欢儿一样的无知,白白糟蹋了本少爷的心思。”
欢儿闻言又是一记白眼,暗中腹诽:她想不糟蹋那也得她看得懂才行呀!
戌时时分,醉红楼内人群来往。
花楼内的一道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外,粉红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数道妙影交错相叠,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
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只要嫣然一笑,便勾心勾魄。
人人都道,花柳巷的醉红楼,只要一开门便是琴声袅袅,花影交错,好不热闹。
可在那一道雕花镂空窗内,却是难得的一片静默,纱床之上,两道身影相连,男人俊俏的脸上露出醉酒的酡红,白衣松垮的搭在身上,纤长的手紧紧的缠绕着一名女子,将她完整的拥在怀中。
女子脸色微微泛红,一双瞳仁剪秋水,俏皮的小嘴唇轻轻的撅着,似在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许言儒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均匀的呼吸酒在欢儿的发间,连环着她的手也稍稍松了些,欢儿猜想,他大概是又睡了过去。
“许言儒?”
欢儿轻声唤他,却没得到回应,欢儿便又低声嘟囔了几句,正抚上他的手腕想要用力,却又听见他清沉的音调传进耳里。
“本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休了那个没半点女人味的蛮妇。”
欢儿微微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只手就这么搭在他的手上,等着许言儒说下去。
“一个姑娘家风风光光嫁了出去,没过几天就被夫家给休了,就算再清白也被披了层黑衣墨色,这件事要是在尚遥镇传了出去,只怕就算再清白完整也是找不到好的人家了。”
“本少爷贵为许家的二少爷,出生富贵,虽喜好流连烟花之地,但也是自小饱读诗书,习三纲五常,这毁人名节的事,本少爷不做……自然也不屑做。”
许言儒身上散着浓烈的酒气,说话的时候除了语气有些漂浮之外,却是句句咬字清晰,好似半梦半醒般另人猜不透他此时究竟清醒几分。
嫁进许府这么久,同许言儒相处时,除去两人商定的在长辈面前相敬如宾之外,几乎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争吵上面
在欢儿眼中,许言儒就像是家中那不听话的猪,时时刻刻逼着她拿着刀子架在身上。
在许言儒眼中,欢儿却好比那朦了纱的丑姑娘,忍不住好奇却又怕惊着自己。
嫁进许府这么久以来,欢儿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许言儒这么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那你又为什么要替她解围,你本可以坐视不理的。”
欢儿微扭过头,声音轻如蚊蝇般小心翼翼的询问,可许言儒却老半天也不给她个回答,惹的她变的柔软的心竟紧张起来。
待快要放弃了,才听到许言儒不紧不慢的幽幽传来一句。
“这个,本少爷也不知道……”
欢儿一阵失落:真是说了还不如不说。
终于收起好奇,欢儿也放弃了要从许言儒口中听出些实话的打算,而抚在许言儒手腕上的力度只加重了几分,便轻易的将他缠在身上的手分开。
欢儿迟疑了片刻仍是将许言儒的手移开,正欲离去,躺在身旁的人却是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欢儿一阵错乱,瞪着眼慌里慌张的眼前的男人。
只见许言儒勾起嘴角轻笑,缓缓的朝欢儿俯下身,最终在欢儿的耳边停住。
他喷出的热气均匀的洒在欢儿的颈间,惹的她的些发痒,许言儒呼吸紧促,缓缓开口带着邪气,他说:
“人人都说我惧内,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