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从来没发现,这个男人原来长的这么好看。
可能是他许久不去烟花之地,少染不少风尘之气,又或许是他一直将真实的自己埋在了依隐玩世中。
总之这一刻,欢儿对他是动了心思了。
出嫁的那天,阿娘同她说了许多的话。
欢儿从未见过阿娘落泪。阿娘总说:哭算什么本事,能把日子过快活了才是痛快。
可出嫁那天,欢儿瞧见阿娘背对着她在偷偷的抹泪。阿娘说: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这是幸福的泪。
上回她同许言儒闹了别扭跑回家去,见她不肯说原因,阿娘阿爹也只字不提,只说了要养她一辈子。她知道,阿娘是怕她在许家受了委屈。
她记得还未出家的时候,也没少惹阿娘动气。
阿娘老控诉她的脾气和她那没出息的爹一模一样,一根筋倔起来连十头猪都拉不回来。认定了一件事明知道是错的,还非得要撞的头破血流才会罢休。
阿娘说:你这非得紧帮你寻个人家嫁了,我才落个清静。
可如今,她嫁是嫁了,也还要回去给她们图添烦恼……
欢儿坐在轿子中,想着过去的往事。头上的步摇随着脑袋一晃一晃的,像个摇头娃娃。
许家和齐家虽一个在尚遥镇的东边一个在西边,却离的不远。隔了那棵贫富分割的榕树,两家离的间距也就一小时不到的路程。
欢儿摇头晃脑了个把小时,下了轿子还未来得及顾及她那散了架的脖子,就寻着许言儒的方向将他拦了下来。
出发时,许老爷让许言儒驼了一马车的随礼过来。这会儿许言儒正逮着程昱让他一件件搬了下来,却被欢儿神秘的揣到了一旁。
这城西本就没城东那么宽敞。加上这巷子里挤了随行的马车和轿子,还有那不知从哪儿窜出的人群,简直是移两步都显得有些吃力。
欢儿却还在这档口拉着许言儒挤到角落里,让人瞧着甚是暧昧。
许言儒回过头,瞧了眼围观人那羡慕的眼神。本被这拥挤的巷子扰得不耐烦的心情,却一扫而光起了笑意。
他垂眼看着欢儿有些为难的模样,心中算是猜到了几分,却还故装作不明白的问道:
“有事要和本少爷说?”
欢儿急切的点头,仰着脸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她表现的有些为难却仍是开了口。
“等会儿你见到了我爹娘,能不能表现的……表现的……表现的……”
重复了半天,最后的话最怎么也说不出来。许言儒拾起手腹在她眉心钻了几下,想让那突起的眉峰变得平整。
他慢条斯理接过欢儿的话说道:
“和睦恩爱些?”
欢儿又重重点了下头,踌躇了半晌又摇头道:
“和睦些就好。”
许言儒却像没听见般抽身离去了。
“和睦不会,恩爱还能装个几分,那也得看本少爷的心情。”
欢儿听不懂他的话,只得重新拉过他的手不放。追问的话还未出口,就见着自家爹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笑脸盈盈的朝他俩靠近。
急的欢儿两只手晃着许言儒的胳膊不放,许言儒却相对镇定了许多,一只手自然的附上欢儿的手背,俯过身贴着她的耳旁说道:
“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对我动粗,我就答应你往后和你恩爱的过日子……”
欢儿哪儿顾得上去听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只抓准了重点慌乱了点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