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本就为许言儒悬着一颗心。
其实在她醒来见不到许言儒的时候,心里的恐慌就一直在蔓延着。
无疑的,她并不想许言儒受伤出事,一点儿也不想。
况且,她不是担心他受伤了自己在许家会难做人,她只是单纯的想许言儒可以好好的。
如此而已。
原来她自己也未曾发现,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把许言儒那男人放在了心尖上……
两行清泪湿了欢儿的脸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次开始,他被她的丑妆吓晕。她的心里面就一直都把他当成一个没骨气的男人。
他会不顾她的颜面把她和那些青楼女子相比。他也时常和她顶嘴。
从他们认识到至今,十次的相处有九次是不欢而散的。他瞧不上她的蛮横,她也厌恶他的风流。
可是……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风流成性的公子哥,会因为她大闹青楼而管束自己喝花酒。
在别人数落她没有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辩解,会说只要她是他喜欢的欢儿便好……
许言儒他是风流,但是他却不下流。
出嫁之前,阿爹阿娘也曾说过,许家的二公子才貌人品皆出众,想嫁他的女子从镇子东可以排到镇子西。
他是有满腹的才华,他会给她写情书,他会教她握笔、识字,他会和她这个从小养猪杀猪坑猪长大的女子一同出门去赏梅,
他会在听闻她落水时,二话不说就跳下水只为寻她。
虽然很多的时候他是嘴巴不饶人,但是却也从来没有对她做出过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他说要给她写休书,结果却换成了情书。
他三番五次因为她而染病,嘴里虽说着都是因为她,可也从来没有在心里面怪过她。
欢儿突然才发觉。
原来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呜呜呜……”
欢儿坐在床上,双腿蜷缩,掩面痛哭。
原来……原来他替她做了这么多事,而她却全然忽略了。
张玉恒见眼前的女人全然成了个泪人儿,偷偷撇过脸在一旁无声地偷笑。
“你做什么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言儒他可是城东许老爷的二公子,许家光是单单的钱庄生意,就可以让许家上上下下吃喝好几辈子了。”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产业了,这许言儒要是不在了的话,你是他的结发妻子,属于他的财产自然就分配在你的手里了,你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欢儿闻言,惊讶地看着张玉恒,一双明眸都快瞪出眼来。
她对着眼前英姿挺拔的男子斥责任道:
“这世上怎么能有你这样的无耻之徒?”
张玉恒的五官扭曲了那么一下,随即便被他掩了下去。
他只是从他妹妹的口中得知许言儒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市井小丫头,可从没听说这小丫头的嘴巴竟是如此不饶人!
要不是为了卖许家一个人情,他现在又何须留在这里?他把许言儒和欢儿从那大汉手里救出来之后,顾全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