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十月生怕她把沙子弄到自己眼睛里去,但见她玩得开心,又不忍心阻止她。好在小东西也知道分寸,拍打了一会儿又开始找小贝壳了。
顾城见到手边有几颗贝壳,就捡起来,放到小东西的掌心里。
苏思念高兴极了,只是小胖手还不灵活,很快贝壳就从手心倾倒了。她又伸着嘟嘟的小指头,笨拙地捡起来。小指头不听使唤,总是捡了又掉,掉了又捡,跟玩游戏似的乐此不彼。
苏十月两手往身后一撑,眯起眼睛看看蓝天白云,又看看无边无际的蓝色海面,突然很想唱歌。“我给你唱歌吧。”
“唱什么?”
“在海边,那当然要唱《大海》啊,张雨生的,听过吗?”
顾城直觉自己被当成是外星人了。他好歹是个80后,张雨生的《大海》又岂会没听过?
“咳咳咳……”苏十月清了清喉咙,开始小声地唱起来。她声音条件不算好,也没有太多的音乐天赋,但是胜在感情真挚,唱这种抒情的歌曲还是很好听的。
顾城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只觉得周围的人事纷扰都就此远去,只剩下他和身边的这个女人。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唱到**部分,苏十月的感觉越来越好了。只可惜这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她的声音压得比较低,否则肯定会唱得更好。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失,顾城渐渐地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他伸手捏了捏苏十月的脸,赞道:“唱得很好。”
苏十月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但还是很高兴得到他的肯定。
“走吧,咱们继续往前走走。”
苏十月站起来,把自己身上沙子拍打干净。
顾城则把小东西拎起来。拍打沙子的时候,小东西还以为这是新游戏,乐得蹬着腿儿呵呵直笑。
苏十月乐不可支地掐住她的腮帮子。“苏思念,小傻蛋!”
“呵呵呵……”
海滩上,很多人都是一家三口出动的。那孩子还小,所以爸爸妈妈一人牵着孩子的一只手,画面温馨得让人想要落泪。
苏十月看着特别的羡慕,发誓似的说:“等我们家宝贝儿会走路了,我们也可以那样!不,还要比他们更幸福!”
尚未等到顾城的回答,苏十月突然让旁边那对吵架的情侣给吸引了注意力。不是她八卦,而是遇到熟人了。
说是吵架,其实压根就是女人在训男人。要不是周围人来人往,顾及自己的面子,那女人只怕要骂得更过分。
苏十月无意中听到几句,就大概晓得了原因。那女人似乎在说男人没本事,穷得要死,出来玩一趟都不能尽兴。
而那个几乎没有说话余地的男人,就是方晨宇。
顾城注意到苏十月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苏十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拉着他快走几步,免得迎面撞上,彼此都尴尬。“那个男人就是方晨宇。”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苏十月不敢再隐瞒。
顾城眼睛马上眯了起来,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却不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如今一看,很普通的一个男人,没看出来有什么值得苏十月喜欢的。可见,笨女人以前的眼光真是差劲。
“不上去打个招呼?”
苏十月赶紧摇头,生怕顾城会逼着她回去打招呼。“不要啦!人家小两口正在吵架,这个时候上去打招呼,那多尴尬啊。况且,我跟他很多年都不联系了,其实陌生得很。就算上去打了招呼,也没什么话要说的,何必自讨没趣。”
“我看不出他哪里值得你喜欢。”姑且不说赚钱多少,但是被一个无理的女人训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着实让人瞧不起。
苏十月知道他的醋坛子又打翻了,忙挽住他的手臂撒娇。脑子里一下子想到那句歌词——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你又来了!那个时候还是小孩子,哪里想这么多啊?况且,那时候的喜欢都是盲目幼稚的,根本当不得真。上次我在街上碰到他,我也觉得很奇怪,实在不明白当年怎么会喜欢他。
后来我想想,觉得也不奇怪啊。那个时候真的还是小孩儿,我们班上还有很多同学喜欢老师呢。要是喜欢那些年轻帅气的老师也就罢了,还有喜欢40多岁的已婚老师呢!你不知道,我们隔壁班一个男老师,他老婆也是学校的老师,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喜欢那个男老师,不仅大胆地表白,还要去跟他的老婆宣战,最后两个人都打起来了。可现在,那个女的已经结婚生子了,日子过得很幸福。如果有机会问她,她肯定也会说,那时候就是脑子抽筋了。”
顾城见她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生怕他会跟她算账,于是好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那时候就是脑子抽筋了。”
苏十月马上狗腿地道:“是是是,我智商不高,偶尔犯傻是很正常的。大爷,你说对不对?”
“以前犯傻就算了,以后要是敢犯这种傻,老子就掐死你。”
苏十月很想翻个白眼,又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放着这样的优良品种不要,非要去捡歪瓜裂枣!
“行啦行啦,那都是老黄历了,咱们就别再翻了。我保证,以后只喜欢你顾大爷,行了没有?”
“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