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爷低声道:&ldo;那你说说看,怎样惩罚他才合理?&rdo;
&ldo;他这身体若是受了那三十大板,怕是命都要少半条了,若是闹出人命来该如何是好?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打他了,直接赶出萧府就好。&rdo;华夫人道。
萧老爷瞥了一眼方裕单薄的身形,似乎真的考虑到了他身体的承受问题,最后动了动嘴唇,道:&ldo;就依你说的。&rdo;
赵夕辰心道:&ldo;这样也好,起码可以让方裕免受皮肉之苦了,而且经过方裕那次的告白之后,三个人再共处一个屋檐下真的够尴尬。&rdo;
谁知方裕听了萧老爷这话之后,反应竟异常激烈,他跪在萧老爷面前求道:&ldo;老爷,方裕心甘情愿挨下这三十大板。待打完之后,方裕会自己离开萧府的。&rdo;
&ldo;你疯了?居然非要挨打?&rdo;萧老爷挑眉道。
&ldo;是,方裕做错了事情,甘愿挨打。&rdo;
华夫人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了,她瞅了方裕一眼,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看来是不准备再管此事了。萧老爷见无人劝阻,自然顺了方裕的意,令人拖他下去。
方裕瘦弱的身体被拖了出去,在他的脸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眼神深深地看向了赵夕辰,也就在那么很快的一瞬之间。
不久后,大院中就传来了棍子敲击到皮肉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响在赵夕辰的耳畔,也仿佛打在她的心坎上一般。
棍棒敲击在肉皮之上的声音许久不断,不过赵夕辰却没有听到方裕的叫喊和闷哼声,不知是因距离太远或是被街上夜市的喧嚣盖了过去,又或是他强迫自己不许发声。
赵夕辰在心里暗自道:&ldo;方裕,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苦痛,但是你选择这样做真的错了,为何非要把我们逼到这样的境地?&rdo;
后来据添福禀报,三十大板已然打完,而方裕已经皮开肉绽,整个人虚脱得倒地不起,昏了过去。
赵夕辰去看的时候,见方裕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想必这三十大板真的是伤他不小。纵然自己对方裕有着那许多埋怨,但听到他如此危急的情况,赵夕辰仍是无法不动容,无论方裕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赵夕辰眼前总还会浮现初见时候他被人欺负的模样;和他叫自己姐姐时一脸如蜜的笑意。
想到这里,赵夕辰被萧重锦握在手里的手忍不住微微一颤,却被萧重锦敏感地握得更紧,两手交握处已经溢出了小小的汗珠,但萧重锦仍是不肯松手。
萧老爷听了添福的话,终是心有不忍,但见眉心微蹙,一脸伤神的样子抚着额头道:&ldo;罢了罢了,将他抬回住处,先上些药。待他伤好了再赶出去不迟。&rdo;
听了这话,赵夕辰忍不住对萧老爷投去了钦佩的眼神。
老夫人亦开口道:&ldo;老爷,时候不早了,剩下的就让小厮们去收拾,你歇着吧。重锦,翎儿,你们两个也回房去吧。&rdo;
萧老爷也不再多言,起身和老夫人一道离开了。华夫人此刻的神情极其复杂,走到门口处回首望了望,轻叹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瞧了赵夕辰一眼,如果赵夕辰没有看错的话,华夫人看自己的表情是写满埋怨的。
和萧重锦回了房间,赵夕辰有些烦闷地坐在桌子旁,单手撑起了自己的下颌。脑袋里乱乱的,想的全是关于方裕的事情。
突然,赵夕辰两侧的太阳穴被一人柔软的指腹覆盖,接着,那手指轻轻地揉捏了起来。不用回头看,赵夕辰也知道是谁在身后,索性闭起眼睛享受起这难得的舒适。
萧重锦是个好大夫,这一点毋庸置疑,此时的赵夕辰,被他精准的手法和恰到好处的按穴力度所折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半晌,那手顿了一下,耳边萧重锦低沉的带着些许醋味的声音传来:&ldo;翎儿,你还在担心他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