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着的二十余人也都轻撩衣摆跪下,郑重地拜上三拜。再站起时,眼眶多少有些发红。
都是随薛毅多年的薛家下人,还有在平城认识熟稔的官场同僚。平日里知道他身体虚弱,但人前不常示弱,这次突然病逝,到底还是让人有些错愕难平。
等上完香封存灰盒,众人才惋惜地留下几句宽慰之话慢慢离去。薛安上前一步问道,“小姐,京都的批文已经下来,小姐打算何时上京,我也好去准备准备。”
“不用了,安叔。”靖宁淡淡,“我这次去淮安,是遵我爹遗愿带他回旧籍与我娘同葬,并请陛下授我职封,又不待许久,无需做什么准备。”
宽大的衣袍袖子垂落身前,靖宁睫毛轻颤,走到门栏处,清雅的背影萧然玉立,“这次出门我带上听白就好,轻车简装反而方便。只是这府宅之中,这段日子就要麻烦安叔多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薛安声音微哑,“小姐放心去,平城这里不用担心。”
“我出去一趟,回来后便出发。”
“是。”也不知为什么,薛安自几日前的不安开始慢慢消除,这样清姿卓立的小姐,看着徒然有一种难言的力量,有几分夫人当年的模样。
…
天空舒朗,却还是不见半点暖阳,地面覆着薄薄一层积雪,踩上去便清楚可见一个又一个脚印。
靖宁礼貌地扣响门上铜把,里头有仆从落了门栓探出头来,看到外头的人,不免一惊,忙打开一侧大门,有礼轻唤,“姑娘来了。”
颔首,“老先生可在?”
“在,姑娘好多天不曾来,老先生还正念着。”仆从注意到她身着白衣,有些好奇却不敢多问,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随我这边来。”
经过内堂,从花园小径直走,过一道垂花门,依稀可见一个弯腰题字的清健身影。
“老先生。”
“宁丫头来了。”欣喜落墨最后一笔,抬起头来瞧见她的装束,渐渐敛起眼中笑意,挥手对她身后仆从令道,“去泡两杯茶来。”
仆从恭敬退下,院中只剩他们二人,梁老太师停了笔,卷起石桌上有些散乱的宣纸,摆正放好。
“坐,宁丫头今天恐怕不是来与我老头谈古论今的罢。”
靖宁奉手作揖,“老先生锐敏,我今日……是与老先生暂别的。”
梁太师皱起眉头,双目炯炯道,“可是发生什么事?”
“……家父日前过世,我辞别老先生后便会带他回籍安葬。”靖宁垂下眼帘,沉吟片刻,“即便回来,怕也会有繁多事务,应该会好一段日子无法来拜会老先生。所以,特来暂别。”
梁太师闻言,心沉了沉,虽然方才有些料想,但听到这样的事情不免还是有些低落。
“是……回哪儿?”
“淮安城,路途倒不是很远。”
“淮安?”梁太师沉思,“我倒是听说薛知府也因为近来去世,他女儿要准备带他回淮安入葬,竟如此……”巧合?
靖宁苦笑,“我未曾与老先生说,薛毅……便是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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