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到,范进肯定是偷偷摸摸做些出力气的生意,挣些小银子,根本没搭上白家。
倘若搭上了白家,哪里需要靠卖米酒一文两文的挣。
白家财大气粗,手指头缝里漏一漏,够范进全家吃喝不愁,而且不用风吹日晒,说出去又体面,他会放着白家大腿不抱,跑来卖米酒?
那真是脑子坏掉了。
赵富贵嗤笑:“平生兄太看得起他了!你以为他和平生兄你一样,早早考中了秀才!
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人,白家会请他当夫子?
那白家虽说是生意人,但也是极为富贵的生意人,就连京中落叶归根的翰林都能请来给独子开蒙,又怎会让一个童生耽误独子的前程!”
他是没搭上白家,但是白家的事他多少还是知晓的。
范进想的是,想不到那个少年,给他开蒙的是京中翰林院致仕回乡的老学究,难怪和他对书中学问时,他的见解颇为独特。
凌然在上面几人的话语中已经多少了解范进的处境了。
想不到屡屡不中的人眉目间没有愁苦,反而是欣欣向上的儒雅之气。
单单这份心态,也是上面四人比拟不了的。
他抬头对上四人先发制人说道:“嘲笑他人岂是大丈夫所为?天下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们四个丢尽了!”
郑平生四人一愣。
以往只有他们说别人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面,今日竟然被一个破烂乞丐说了?!
“你个小乞丐!”
“这有你说话的地么?”
“你谁啊,再说胡话,我要让衙役来撵人了!”
。。。。。
范河不乐意了,护短道:“说谁乞丐呢!这是我大哥!”
“来来来,你让衙役来,让我们见识见识穿的破烂了,是不是就不能在街道上走?这街道只能你们走是不是?”
范进看着炸毛的二儿子,唇角挂上笑意,低沉嗓音道:“走吧,回家还要帮晏秋淘米洗米。”
水清说得对,挣钱要紧。
一家人填饱肚子,穿的暖,有住所比什么都重要。
被拉着走的范河还时不时回头对上二楼栏杆上的四人叫嚣:“我爹爹比你们厉害多了!”
“你们才比不上我爹爹!”
“有本事下来!”
山海楼二楼的四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明明也不能算输,他们怎么就这么生气呢!
是看到原本低到尘埃的人,有翻身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