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求的只不过是一处安身之所而已,这些规矩排场她并不十分在意。
但是王府现在不只是伤了她的面子,同时也是为了打灭风若狐的锐气。
那只手伸到她的面前,沉稳而坚定。
两人此刻虽无语言交流,也无视线相触,但看这一只伸过来的手,夏璎珞突然便悟了。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白玉般的素手,轻轻放入对方掌心。
那只手立即握拢,滚烫的温度迅速从他的手上传递过来,将她微凉的柔荑渐渐捂暖。
她自轿中站起身,那只手稳稳的扶着她,在她迈出轿子的瞬间似乎感到他沉重的气息打在喜帕上面,吹得帕角轻动。
虽然看不见前方的路,但那只握着她的手异常的沉稳,让她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安心。
即使前面纵然是万丈深渊,她相信他也会带她穿过。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就连在风文轩的身边时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因为她知道,此刻牵引着她的是一个强大的男人。
在外人口中,他残忍、弑杀、无情而冷酷。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着她走过那满是荆棘的山路,而不会被吓的临阵退缩。
她的脚刚踏出花轿,身体突然凌空而起。
喜帕被风吹动,风若狐那张剑眉深蹙的脸自她的面前一闪而过。
她已被他拦腰抱起。
他不顾观礼众人议论纷纷,直接抱了夏璎珞便进了镇南王府大门。
等在门口的司仪只看得目瞪口呆。
想上前劝阻,但看着风若狐的那张脸,又吓的浑身发抖。
有人忙将火盆摆好,将马鞍放在门前,却都被风若狐一脚踢开。
“滚!这些东西就留着给你们二爷辟邪用吧!”
火星四溅,人们纷纷躲避,风若狐却抱着夏璎珞大步进了王府。
夏璎珞头上蒙着喜帕,但耳朵里却听得真切。
看来恶人还需要恶人治,王府想给风若狐难堪,却不想这位爷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规矩。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笑出声,因为她也不在乎。
不过要真换了其他人家的女子,只怕是吓也要被他这些野蛮行径吓晕过去了。
风若狐虽隔着喜帕却也听到了她刚才的那声轻笑,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暖意。
但这时两人隔着喜帕,夏璎珞却并未看到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变化。
省去了交拜天地,也无需在众人面前做出那举案齐眉之态,他就这样直接把她带进了洞房里。
红枣和绿竹等人俱都候在房内,除了晓云脸上带着惊慌之色外,红枣与绿竹都是早年就跟随了风若狐身边的。
她们自然了解这位主子都是什么脾气秉性。
整个都城之中,料能在大婚之日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唯只有小公爷一人而已。
风若狐将她放在喜床之上。
突然间,夏璎珞觉得眼前一亮,头上的喜帕已然被人扯掉。
被蒙了太久,这会突然见了光倒让她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一双秋眸柔光微敛,映着身上的凤冠霞帔倒显得分外妩媚动人。
风若狐薄唇微抿,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看着她。
那块红色的凤痕在火烛的照耀下闪耀着点点光华,倒比她身上坠着的宝石还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