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跟这匹马的缘份又是从何说起?云皎继续编故事:“嫔妾平时只在马场里走走,今儿赤兔却一直闹着想往附近的林子散步,嫔妾原本心里正奇怪着呢,如今看到皇上就恍然大悟了,原来赤兔跟皇上有缘呀!听闻皇上也是爱马之人,这回真是伯乐遇着千里马了。”谢知行颇为嫌弃地瞥了眼旁边的矮墩子马:“它能行千里?朕怎么看着不像。”小赤兔体格小,性格却好,哪怕背上没坐着人也没乱跑,低头吃起了鲜嫩的野草,结果吃了没两口,就被皇帝的宝马一头拱开,茫然无措的缩起来,怎么看怎么没用。就这玩意,跟朕有缘?“你给它起赤兔之名……”谢知行觉得自己的骑术被小看了:“它除了毛色红些,跟赤兔有何关联?你要骑它,不如去找头小毛驴来也一样。”“皇上怎能当面说它的坏话呢,它会难过的。”云皎急了,伸手捂住赤兔的耳朵。谢知行左看右看,只觉得这马一副蠢相,不像通人性的:“你接着说。”“它和皇上如此有缘,皇上不如就把它带回皇宫吧!”图穷匕现。在电光石火之间,谢知行明白了。回溯时光,是因为云皎不舍得在猎场认养的马。故意偶遇他,也是为了想要带马回宫。就为了这玩意!?没它,她还完全想不起来他!?谢知行的心态不禁出现了一些微小的变化。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问她:“朕和它有缘,那你呢?”你也和朕有缘吗?云皎嘿嘿一笑:“嫔妾一眼就在马廊里相中它了,和它自是缘份天定!”谢知行:带着你的马给朕滚祝皇帝上恭房没有纸谢知行的血压一下子就升上来了。他发现,云皎和其他妃嫔有何不同之处了。寻常妃嫔不聪明时,用的手段背后的底层逻辑还是想讨好他,得到他的喜爱,只是往错误的方向使劲。而云皎她不一样,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讨好他”这根弦,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潇洒自我,又有一点精神病发作的美感。“你难得遇到朕,就为了和朕说这匹矮马的事?”谢知行刚蹙起眉,就见她瘪瘪嘴:“皇上它叫赤兔,不叫矮马。”他好气又好笑,就为了一匹矮墩子马的称呼,跟他委屈上了?皇后拘着她学规矩不委屈,听毛嬷嬷教训不委屈,他堂堂皇帝纾尊降贵叫一匹马,她却还在意他唤得不好听:“你既喜欢马,来跟朕说,朕给你找一匹好的。你骑着它天天泡在马场,旁人不笑话你?”谢知行记得,江嫔的骑术便是顶好的。这回和部落女眷约战骑术,江嫔也不输她们,扬鞭跃马的身姿潇洒极了,依她那爱奚落他人,尖酸刻薄的个性,能不去挖苦熙常在?云皎想了想:“有。”“怎么笑话你的,谁说的?”人心都是偏的,天子亦不例外。他看这小矮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真听到有人拿这事去笑话熙常在,他却立刻大为反感起来。此次秋狩同行的妃嫔位分都比她高,怎么连一个小小常在也容不下,非要去说些酸言酸语,可见没有容人之量。“江嫔路过的时候说我骑这么矮的马竟然也要搬来小凳子踩着才能上马,就这骑术别丢人现眼了,怕是以前连马有几条腿都不晓得吧。”谢知行的眉头皱了起来。江嫔的位分比她高,她怕是不好顶嘴:“别伤心,那你怎么说的?”“嫔妾说皇上就喜欢嫔妾这样的。”听罢,谢知行莞尔:“知道圣宠好用,还不知道多来找朕。”“猎场太大了,别的姐姐找不到皇上,嫔妾也找不着。”窥探圣踪是大罪。谢知行却知道她暗藏的神秘本领,只是心思不在这里罢了。他不着急,让马慢慢的走,云皎却有点坐不住,她上辈子在医院里没养过宠物,只能在网络上吸猫吸狗,来马场骑上小马后,才发现遇到投缘的马是那么幸福的事情。小赤兔仿佛听得懂她说话,会舔舔她的手,向她撒娇。云皎不舍得它了!她想将它带回皇宫,于是才在启程回去之前,回档刷出皇帝的行踪,尝试偶遇。话虽如此,她跟皇帝又没有很熟。云皎绞着手指纠结了起来。她自以为这动作做得很隐蔽,然而在居高临下的谢知行眼中,却是一览无遗。谢知行的目光跟随着她的手指,却不点破,看她能纠结出什么结果。等了又等,云皎慢吞吞地开口:“皇上,嫔妾在深宫之中很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