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半饷大概觉的不妥,又抽出张绢丝来重写,那被她抹去一边的的素丝恰恰有一半笼罩在月色下,千兮使劲睁大了眼睛,朱红的笔墨字迹流畅,虽然看不真切,但一看就是出自大家闺秀之手笔。
千兮不紧又开始质疑自己了,莫非她真的是真的,在北齐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才有资格习字,哪会有跑江湖的还会写字。
哪她为什么那样对自己,握紧了拳头,正欲再凑近些看看,一记掌风携着绢丝直直飞入窗外,千兮赶紧隐入黑暗。
朝阳宫不算很高,外面就是后院,他想去窗外看看情况,禾漪络却是没打算歇息,从柜子里又抽出份黑边红缎来,这是顾陌寒颁发王令时才用到的,千兮已经顾不上外面的东西了,只一心想知道她手里拿的什么。
禾漪络将拿东西翻看一番,点燃蜡烛欲焚烧,千兮灵机一动,踢醒了铜镜另一侧酣睡的宫女。
那宫女揉着睡眼,叫道:“娘娘,怎么起来了,可是不适?”
禾漪络连忙将东西塞进暗格里,笑道:“没事,本宫睡不着,你继续睡吧。”
王后没睡,那宫女怎么敢睡,点燃烛火,替王后揉肩去了。
千兮趁这机会,跳窗而走,窗外寂静恬括,在窗下仔细寻找一番,却哪里还有绢丝的影子,他纳闷不已,这送信的方式也太高明了吧。
这一趟没半点线索,他准备遣回天牢,一路上风平浪静,心道父王难道没去天牢找我,可父王都没在朝阳宫歇息,肯定是有事情耽误了。
千兮窃喜,临到牢门前,他改变主意,反正天已微亮,不如去看看哥哥。
拿着云枫的令牌随便拉了一个狱卒:“我是奉中郎将大人来找光允公子的,他关在哪里?”
狱卒给他指了位置,他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就是自投罗网,还没走到,就被守在青芫牢外的幽株给逮个正着。
幽株行了个礼,拱手道:“殿下,君上有请。”
千兮讪笑道:“怎么你也学会开玩笑了,我来看看哥哥,你让我进去呗。”
“臣不敢骗殿下。”
千兮这回不说话了,站着那儿不动。
“殿下?”
“我看我哥,你让开。”千兮黑发随意披散着,如鬼魅般理也未理他直接往里走。
幽株跺脚:“殿下,您别又犯冲。”
千兮顿住,牢里烛台深深,映着他雪白的面容,“我没犯冲,君上都下令斩立决了,跑了一夜不还翻了天,就派你一人来抓我是不是太少了?”
幽株是个武痴,平时虽常冷着脸,给人以恐惧感,但智商上明显斗不过千兮。
“好吧,殿下看了公子再去见君上。”
“君上真的知道了!”千兮这回实打实蔫了,虽然之前就做好了被顾陌寒发现的打算,可现在他以为顾陌寒没发现,如此波澜起伏,还真是一时间接受不来。
幽株欲哭无泪,他哪像是会骗人的人。
“好,那你多等一会儿,我要和我哥说事。”
幽株点头,千兮回头又道:“你站远一点。”
幽株只好又老实的走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