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大学也相当的多,如果把两年制三年制的社区大学也算在内,简直就是遍地大学,泛滥成灾。据说高中生在考sat之前会考一个psat,是评奖学金用的,估计那个考试的成绩是会散发到各大学的,所以考完psat,学生就开始收到很多学校寄来的招生简章,都是跟学生psat成绩相当的学校,据说很多人都收到几十个学校的招生简章,所以只要想上大学,总能上成。
有太奶奶和奶奶两位&ldo;砖家&rdo;的糊弄理论垫底,又有邻居这么优秀的糊弄例子摆在眼前,米爸米妈就没勉强送黄米去daycare之类的地方,一直放在家里糊弄。为了让黄米&ldo;合群&rdo;,米爸米妈在小区里走东家,窜西家,不是带黄米&ldo;走出去&rdo;,就是把小朋友&ldo;请进来&rdo;,周末到all里去跟大把的&ldo;里头披泼&rdo;(littlepeople)玩,其它时间黄米就跟太奶奶和奶奶玩。
太奶奶和奶奶一东一西两家理论在有一点上是非常重合的,那就是跟小朋友玩耍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ldo;降低&rdo;到小朋友的高度,而不能摆&ldo;老朋友&rdo;的架子,不能什么事都让着小朋友,而要跟小朋友平起平坐,该争的争,该抢的抢,该闹的闹,该扯的扯,要让他感到你是一个玩伴,一个小朋友,一个竞争者,而不是一个家长,一个监护人。
所以家里就经常听到三个小朋友在叫&ldo;卖疼!&rdo;&ldo;卖疼!&rdo;,黄米的&ldo;卖疼&rdo;肯定是从奶奶那里学来的,太奶奶的&ldo;卖疼&rdo;肯定是从黄米这个二道贩子那里弄来的,被太奶奶一番&ldo;洋为中用&rdo;,就变成了&ldo;卖疼&rdo;。
不过这个&ldo;卖疼&rdo;似乎没什么联想意义,对记忆帮助不大,太奶奶常常是记了后面,忘了前面,特别是还有一个&ldo;yourturn&rdo;要记,太奶奶就有点&ldo;搞搅&rdo;了,经常忘了哪个是&ldo;该我了&rdo;,哪个是&ldo;该你了&rdo;,所以总是急中生字地叫道:&ldo;我疼!&rdo;&ldo;我疼!&rdo;
很奇怪的是,黄米这个一向跟着太奶奶英语跑的人,在这句话上却立场坚定,坚持&ldo;卖疼&rdo;,而不&ldo;我疼&rdo;。他听得懂太奶奶的&ldo;我疼&rdo;&ldo;你疼&rdo;,但他不跟着这样说,他很镇定地看着太奶奶捶胸顿足地叫嚣&ldo;我疼!&rdo;&ldo;我疼!&rdo;,他仿佛怕把太奶奶&ldo;疼&rdo;坏了一样,脸上显出一种&ldo;大人不记小儿过&rdo;的神情,嘴里很宽宏大量地丢出一句:&ldo;okee‐-,yourturn!&rdo;
黄米的&ldo;卖疼&rdo;最爱用在他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上,虽然他一个小小的人儿,实在没什么&ldo;力所能及&rdo;的事,但他要求&ldo;卖疼&rdo;的事儿也太力所不能及了,往往搞得全家不知所措。
他最爱&ldo;卖疼&rdo;的事儿就是割糙,只要米爸说个&ldo;ow&rdo;或者&ldo;lawn&rdo;,黄米千里万里之外都能听见,马上就放下手里的工作,屁颠屁颠地跟爸爸去割糙。经过了米爸耐心细致的摆事实讲道理,尤其是让黄米亲耳听见了割糙机的噪声,并让他亲自体验了一下割糙机扶手剧烈的颤抖之后,他才委曲求全,不再闹着掌握割糙机了,但每次的打火起动一定不能少了他老人家的&ldo;卖疼&rdo;,不然他会橛着个嘴嘟囔老半天的&ldo;卖疼&rdo;。
我们买的是个所谓self-propelled的割糙机,可以省点力,免得把米爸累坏了。每次发动之前,要在割糙机前部的一个半球型的橡皮塞子上按几次,大概是给发动机充油吧。这个差事就被黄米接管了,每次都要亲自去按那个橡皮半球。
可怜他小小的手指,使出了吃奶的劲在那里按,一按就把手指陷进半球里,像断了一样,把我们旁观者吓出一身冷汗。但他乐此不疲,嘴里喊着&ldo;弯‐吐‐水&rdo;&ldo;弯‐吐‐水&rdo;,手里一阵瞎按,一直到米爸惊呼:&ldo;好了!好了!that&rso;senough!再按就要floodenge了!&rdo;,他还舍不得停手,果真把发动机按死了几回。
等到他爸爸来发动割糙机的时候,他又吓得把头埋在妈妈腿空里去了,他怕听那突然爆发的响声,一直要到割糙机&ldo;突突突&rdo;地走远了,他才敢伸出头来,叶公好龙地远远看看。
除此之外,像什么吸尘啊,超市里checkout啊,上电梯啊,开空调啊,等等等等,都少不了黄米的&ldo;卖疼&rdo;。
前不久,米爸出了一次又远又长的差。爸爸不在家的时候,黄米就用一个奇丑无比的恐龙代替爸爸,他给恐龙套了一只爸爸的袜子,每天晚上放在娘俩之间,占据爸爸的位置。黄米倒是睡得安稳,但米妈半夜醒来总要被那个丑家伙吓一大跳,偷偷地扔床下去了,早上还要及时捡起来放回原处,不然米爸米妈通电话的时候到了黄米&ldo;卖疼&rdo;之时,他会告状说:&ldo;爸爸fall,妈妈fall&rdo;。
考虑到米妈从来没fall过,估计他的意思是说&ldo;爸爸fall了,是妈妈把爸爸fall到地上去的&rdo;。米爸很得意,说:&rdo;艾米,现在我已经安插了一个克格勃在你身边,你干什么坏事我都知道…&rdo;
米爸回来的那天,米妈带着黄米去接机,坐在候机大厅等候的时候,米妈还在担心怕儿子待会逮住一个丑八怪叫&ldo;爸爸&rdo;。正在担心,就听黄米一声大喊:&ldo;爸爸‐‐‐&rdo;
声音之大,且是不伦不类的英语加汉语,惊动了四周的人们。老妈还没张见米爸,儿子已经冲过去了,仍然是那种&ldo;心有余而力不足&rdo;的架势,头和上身是一味地向前,腿脚却总像跟不上似的,人就像个backslash一样,斜斜地往前栽。米妈吓得紧追,米爸也慌得丢了手里的东西,上前来迎接儿子。
只见黄米像足球运动员一样,一个假动作绕过他爹,径直冲到爸爸的旅行箱跟前,嘴里喊着&ldo;卖疼&rdo;&ldo;卖疼&rdo;,手里就去抓旅行箱,吓得爸爸一个箭步冲上去,稳住箱子,免得儿子兜底一推,整个箱子栽到儿子身上去。
一场虚惊之后,米妈也冲到跟前,米爸脸薄,把早先许诺给米妈的当众熊抱省了,只单臂搂住米妈,还装得不经意似的。米妈还没从虚惊中回过神来,只监视着黄米,怕他又干出什么危险的&ldo;卖疼&rdo;来,果真发现黄米丢了行李箱,抬起头来大叫:&ldo;卖疼!卖疼!&rdo;
米妈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卖什么疼,就发现自己那橡皮筋穿腰的长裙在往下掉,吓得米妈双手抓住,猛往上提,又听米爸小声叫道:&ldo;儿子,轻点扯,别把爸爸的裤子扯掉了!&rdo;
原来儿子在邀抱,米爸赶快稳住裤子,抱起儿子,两父子抱头痛笑一番。
回到家里,黄米就像金银财宝失而复得一样,脚跟脚,腿跟腿地跟着他爸爸,寸步不离,连米爸上洗手间都不放过,守在门外问:&ldo;peeorpoo?&rdo;
奶奶太奶奶都别有用心地来邀请黄米去跟她们玩,但黄米不上那个当,坚决不去,一定要守着爸爸。爸爸跟妈妈打暗语,眉来眼去,但始终没机会得手。一直守到晚上上床了,黄米还不放过爹妈,要妈妈念故事书哄他入睡。
那是一本念过了无数遍的故事书,故事情节老早就被黄米背得滚瓜烂熟了,但他每晚都要听那个故事。如果你念错一点,他马上就发现了,小手往书上一拍,斩钉截铁地说:&ldo;no!aga!&rdo;
于是你得重新来过,照正确的念。如果你想跳过中间几页,偷偷跑到结尾去,他也知道,还是小手往书上一拍,斩钉截铁地说:&ldo;no!aga!&rdo;,然后他会帮你翻回到漏掉的地方,指点着说:&ldo;here!&rdo;
米妈对此曾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早已把故事记得滚瓜烂熟了,怎么还要人念给他听呢?难道不怕重复起来没意思?
奶奶解释说,大人看书,是为了获得信息,获得了,就满足了,不愿意再次获得同样的信息。但小孩子看书听故事,不仅仅是为了获得信息,更重要的是livethestory,每听一遍,他就重新livethestory一次,所以乐此不疲。
米爸私下对米妈说:&ldo;这就像做爱一样,做了一次,知道那个味道了,但你会不会就此罢休呢?当然不会,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这就叫livethestory‐&rdo;
米妈在那里给黄米念故事,米爸忍不住想livethestory,便在米妈身后动手动脚,哪知被他那无所不知,无所不&ldo;卖疼&rdo;的儿子察觉了,嗖一下从床上爬起,越过妈妈质问背后的爸爸:&ldo;爸爸,wahtdo?&rdo;
爸爸忙不迭地钻进掩体,尴尬地说:&ldo;nodo,nothg,妈妈背背痒,爸爸帮妈妈挠挠‐&rdo;
这个谎撒得好,只听儿子嚷一声&rdo;卖疼!&rdo;,便翻山越岭地从妈妈身上爬过去,落在山背后爸爸那边,嘴里说着&ldo;卖疼!卖疼!&rdo;,小手就在妈妈背上抓挠起来。
艾米:黄大记者采访记
太奶奶经常说黄米是&ldo;一脑壳的话&rdo;,而且说&ldo;肯定是踏你妈妈的代,你爸爸小时候无口无嘴的‐&rdo;
米爸小时候的&ldo;无口无嘴&rdo;,已经被爷爷奶奶太奶奶证实了。米妈小时候&ldo;一脑壳的话&rdo;,也被素芳奶奶和艾民爷爷证实了。他们不记得米妈在黄米这个年纪有没有黄米会&ldo;嚼&rdo;,但他们记得米妈小时候的确是很会说话,也很爱说话,经常抓住爸爸妈妈,要讲故事他们听。但米妈讲的内容,既不是故事书里的,也不是父母讲过的故事,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用个很专业的词来形容,就叫&ldo;即席创作&rdo;,如果用米妈的奶奶的话说,那就叫&ldo;现编不过夜&rdo;。
如果说米妈是个当作家的料,那么黄米就应该是个当记者的料,因为他从小就爱采访人,还爱传播新闻,但他不编(可能还没到编的年龄)。
米爸笑称他的儿子是&ldo;黄大记者&rdo;,一派&ldo;央视名记&rdo;风度,成天忙乎乎的,不是采访,就是播出,只要他醒着,就能听见他问这个&ldo;whatdo&rdo;,问那个&ldo;why&rdo;,问到一点什么,就马上拿去广播,要播到每一个人耳朵里他才放心。米爸说如果黄米做中宣部部长就好了,肯定是每个人都享受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知情权。
黄大记者的一个固定节目就是采访做饭的人,谁做饭,就采访谁,非常深入细致的采访,绝不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而是一定要你抱起他来,一个一个锅子里看过,一道一道菜式讲过,还要讲明白为谁做饭,为什么做饭,吃饭的好处,不吃饭的坏处,等等等等,他才肯罢休。
太奶奶对此无比担心,怕黄米长大了做个&ldo;烧火佬&rdo;。米爸说:&ldo;做烧火佬有什么不好的?你看那些世界名厨多么了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