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奉了两杯清茶,随即退了出去。贵妃娘娘执起丹蔻长指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又用绣帕摸了摸嘴唇,这才道,“翊儿回来西榷,住得可还习惯?”
“从小住的地方,自然惯得很。”
一句话被噎,茶贵妃笑容有些僵,右手已经把绣帕纠了一块,“翊儿还是在责怪母妃当年把你送走的事吗?”
官千翊:“我们之间也不必再说多余的话了,自本王被送出西榷国的一刻,自本王改姓官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茶贵妃把绣帕拧了拧,一双美目也含着泪,“翊儿,想不到你对母妃有如此深的误解和恨意。当年要将你送出西榷当质子,并不是母妃能够做主的,而是王上与王后娘娘。”
官千翊并不买账,“但若是没有贵妃娘娘的推波助澜,本王也许不会过得太艰难,也不会在国界线上被匪徒追杀,更不会有青影刺客追击杀掉本王所有的随从。”他如今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来,也是多年来给磨得,被她的所作所为刺激的连仅有的亲情都尽了。
李薇轻轻揪着他的后背,给他拍着让他不要太激动。尽管很想开口骂这个女人几句恶毒的话,她忍住了。
“这与本宫没有任何干系,翊儿你真的是误会了。”茶贵妃拿起手帕抹泪,“本宫生的你,怎么会狠心如此对你?”
官千翊:“本王还有事,忙得很,娘娘若无其他事情要与本王商议,本王就告辞了。”言罢,已然起身。
茶贵妃神色冷了不少,“翊儿,本宫还有话与你说。”
片刻沉静蔓延而来,官千翊又坐下。
“我知你是恨本宫的,这些年来你在北辰也受了不少苦,此番回到西榷,本宫想着终于能有机会补偿你了,翊儿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来,只要本宫能办到的,都可以给你,都能拼尽全力求王上成全。”
李薇眉头一挑:哟,打起亲情牌来了。
官千翊一丝冷笑,他如今什么都不缺了,她给的他都不屑了:“除了太子之位是吗?”
这话似乎触到了茶贵妃的逆鳞,她眉头立即竖起,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你再怎么恨本宫,本宫不管,可你若是这一趟回来要夺太子之位,本宫劝你最好早些放手,这是你弟弟的位置,你不可能得到的。”茶贵妃与他撕开脸皮,面色也不善了,那双修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扶了发间的金步摇,一脸不屑。
“是否能得到,娘娘您说了可不算。”
“你当真是回来抢太子之位的?”茶贵妃脸面扭曲了。
“本王只想要回应得的一切。”
这话似乎宣告了谈判的失败,茶贵妃气急了,“滚——”
官千翊直接起身,拉起还在愕然中的李薇,几步离开了殿内。
欢儿看了看两人离开的身影,给茶贵妃顺了几口气,“娘娘,您别生气,翊王恐怕是没有办法劝说了,说破了也好。倒是您看看他如今,竟然做出和一位太监牵着手如此轻浮的举止,恐怕举止有漏,若是给谏官知道了,非得参一本了。”
茶贵妃喝了一口茶,舒了一口气,“哼,那咱们就帮谏官好好看一看了。派人给盯着,找个机会让朝里人也看一看,最好让城里百姓也见一见。”
欢儿脸色隐晦地笑了,“奴婢明白。”
李薇被官千翊直接带走,连忙把自己的手给扯了回来,挣扎了几番,他不松手,“王爷你别闹,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这还是在峨眉殿内,真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她一个外国人都知道,西榷国内的太子大典,那都是全国人民和百官对几位候选人的考察的选举出来的,风评可不能出差了,现在官千翊要闹哪样?
“王爷,放手放手啊。”李薇小声哀求着,眼见两人就要走出峨眉殿了,外头宫人也多着呢,“宫里人多,影响形象了,王爷,咱们不能太任性了。”
两人跨出宫门,官千翊依旧拉着她的手,直至两人走向通往宫门的空地,李薇直接顿了下来,官千翊一时拉不动她,好笑地看着她,“作甚,起来。”
“你放手,咱们好好做主子和奴才。”
官千翊却用劲儿伸手将她提了起身,随后欺身压过来,揽着她的腰,直接吻住了她。
李薇当场懵了,被他定住了片刻,两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金宫大院内,各行走宫人的视线中,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