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摇了摇头:&ldo;我怎知大师将那东西收到何处去了?&rdo;大汉大怒,扬起手掌就待一个耳光打去,骤然&ldo;啪&rdo;的一声闷响,一物自殿内飞出,贯入大汉胸口,那大汉喉头呃呃作响,挣扎了两下,就此不动了。
那女子退了一步,只见鲜血蜿蜒一地,贯入那大汉胸口的东西是一柄短剑。血腥气在大雄宝殿内蔓延,有人开口说话了,语调沉稳冷静:&ldo;嫂子受惊了,少良来迟,还请嫂子恕罪。&rdo;
黄隼斜眼瞟去,一个白衣人自殿后缓缓走出,宽衣缓带,一双银色软靴,面如冠玉,气质沉稳,竟是一副名门正派的模样。那女子颤颤地道:&ldo;二弟……&rdo;
那白衣人的年纪却显然比她大了一些,二十七八的年纪,闻言笑了一笑:&ldo;嫂子可以依旧叫我少良。&rdo;
黄隼听他&ldo;少良少良&rdo;地自称了两次,蓦地想起这人难道是&ldo;善剑公子&rdo;俞少良?但俞少良那是什么人物?那是近来如日中天的少年俊彦,武林盟主的未来佳婿,说不准也是将来的盟主。俞少良温文尔雅,诗剑双绝,怎会出现在这等小庙,做出这等鬼祟之事?黄隼头皮一炸,隐约觉得自己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ldo;二弟……我真不知那东西方丈放哪里去了,你……你知道我不是武林人,是林什么也没告诉我。&rdo;那女子被俞少良救了,却不见什么喜色,&ldo;我什么也不知道。&rdo;
俞少良很温和地看着她:&ldo;嫂子,你不要骗我。&rdo;他施施然道,&ldo;我也不瞒嫂子你,大哥的墓我已经打开了,里面没有尸体。你知道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女子微微一颤:&ldo;什么意思?你……你怎可去开是林的墓穴?他和你兄弟一场,待你不薄……&rdo;
&ldo;待我是兄弟怎会诈死骗我?&rdo;俞少良微笑道,&ldo;嫂子,大哥究竟是生是死?人在何处?他宣称把武功和秘藏刻在他随身软剑&lso;金鳞&rso;上,是以此掩人耳目,调虎离山吧?你说自他死后,寻宝之人都追着那柄剑去了,有谁想过他其实根本没死?他带着那些东西躲到哪里去了?我寻他这么久,好不容易得了消息,以你我的交情,你不觉得应当告诉我吗?&rdo;
女子口唇一张,俞少良一伸手,又一柄短剑抵在她胸口:&ldo;我不想听&lso;我不知道&rso;。&rdo;他柔声道,&ldo;嫂子,其实大哥的急症……你不是全不知情吧?你知道我既然下得了手害他,也是下得了手杀你的。&rdo;
黄隼大吃一惊。那女子脸色惨白,一时竟是无话。黄隼本以为已经听到了最令人难以置信的隐秘,却不知俞少良继续道:&ldo;嫂子,大哥死了这么多年,你就躲了我这么多年,这厢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切不可只记得大哥的好,却不记得我的好啊……&rdo;他的声音越发温柔,温柔得十分古怪,&ldo;想当年你我那般亲密,我挖心掏肺地对你……你看凡是我来看你的时候,大哥都不在家,你一个人不寂寞吗?你寂寞的时候只有我陪你,你守着一个长年累月不见踪影的怪人,和我亲热却不肯念我的好,也不肯对我好。我要杀柳是林,不是要害你,是要救你……嫂子,你怎么不明白?只要你告诉我大哥和八宝的下落,我放着盟主的女婿不做,这一辈子和你双宿双飞……嫂子,你觉得不好吗?&rdo;
黄隼听得一身冷汗淋淋而下,敢情俞少良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柳夫人一步一步地倒退,颤声道:&ldo;是林死了,是我亲手入葬的。&rdo;
俞少良的笑隐隐露出杀意来:&ldo;我说过了,墓里没有尸体。嫂子,你要骗我到几时?你真爱柳是林吗?&rdo;他的眼慢慢地红起来,&ldo;你要是真爱柳是林,又何必和我缠绵?你根本不爱他,不爱他何必护着他?告诉我他在哪里!&rdo;
柳夫人低下头来,凄然道:&ldo;他真的死了。&rdo;
黄隼再没有听过一个人的语调能有如此悲伤,让人一瞬间想起一生中种种的苦来,几欲落泪。他忍不住又看了柳夫人一眼。柳夫人低着头,那脸颊犹如白玉,她如此苦,却并没有哭,只那眼睫微微颤着,让人恨不得跃下去将她拥在怀中。
她这么美,柳是林却仿佛不爱她,俞少良也不爱她,真是奇怪。
&ldo;啪&rdo;的一声响,俞少良给了她一个耳光,厉声问:&ldo;贱人!柳是林到底在哪里?&rdo;
柳夫人被他打退一步,别过头去:&ldo;他已经死了。&rdo;说到这一句,她的语气居然强硬起来。
俞少良气极而笑道:&ldo;你倒是有骨气了?贱人!你不要忘记当初是你勾引我‐‐不要以为过了八年你和柳是林就能真心相爱,你就能变成贤妻良母!你这个贱货!&rdo;他一脚将柳夫人踢倒在地,&ldo;贱人!你不告诉我柳是林的下落,我就杀了你和柳是林的贱种柳虞!&rdo;
柳夫人胸膛起伏,她双眼一闭,竟是听而不闻,不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