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带了任务来都督府的,亲人也都还捏在主子手里,不然纵韩征再权势滔天,谁又情愿来服侍一个太监呢?服侍别的男人还能有望生下一儿半女,终身有靠,服侍一个太监,却是根本没有指望可言……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来的?
但既然都来了,若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她们的亲人岂非也没有活路了?
可惜现在看来,施氏已不是个好相与的,督主名声在外,自然只有更不好相与的,她们该如何是好?
施清如听得桃子送了人回屋,便出了内室,吩咐她:“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待会儿就去师父府上住,以后也都住在师父那边儿,不回来这里了,所以该带的都带上,别漏了,省得再回来寻。当然,不是我们的东西,也都不必带了。”
督主都已经变相的赶她走了,她再厚着脸皮留下,算怎么一回事?
岂不是自己都承认她与方才那三个女人,没什么两样了?
她可远远及不上人家漂亮风情,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尽快搬走,给人腾地方的好,师父那边空屋子也有几间,总不至于让她们主仆只能住在露天坝里!
至于她想要变得优秀强大起来,想要将来能帮上督主的忙,能反过来保护他,其实与她搬出都督府并不冲突,哪怕她以后与他再也不见了,她想做的、该做的一样会做,也是在报答他了,——旁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便不要再乱想,再奢望了!
桃子没想到施清如竟然说走就要走,忙道:“小姐,您决定了吗?要不,再考虑一下,或者,等督主回来,当面与督主辞过别后,再搬走吧?到底也蒙督主照顾了这么大半年,而且督主的生辰就近在眼前了,我觉着……而且常太医那边儿,肯不肯留我们,也……”
见施清如似笑非笑,忙改了口:“自然,我是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绝不会改变的,我这便收拾东西去。”
施清如这才不再看她,低声道:“等我们走了,督主自然也就知道了,犯不着再特地等他回来辞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又肯不肯见我呢?”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传来小杜子的声音:“姑娘,您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桃子觑了觑施清如的脸色,讪笑道:“这是说曹操曹丕到呢?小姐,您要是不想见小杜子,我这便去打发了他?”
施清如默了默,道:“让他进来吧,正好与他说一声我们要搬走的事,请他转告督主,便不算失礼了。”
桃子应了“是”,去外面请了小杜子进来。
小杜子大冬天竟满头大汗的,显是一路跑过来的,进屋一边给施清如行礼,一边已急急道:“姑娘,方才是不是倚梅园……那些个不相干的人吵您来了?都是我不好,安排的人没能看管好她们,竟让她们在府里乱走,还敢来打扰姑娘,您放心,以后一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他一接到消息,便把看守倚梅园的两个小太监臭骂了一顿,竟敢让那三个女人出倚梅园,简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还敢让她们找到了撷芳阁来,给施姑娘添堵,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回头再与他们算账!
虽然小杜子心里也知道,怪不得那两个小太监,那三个女人都是他干爹点了头,才进的府,谁知道多早晚便会得了他干爹的宠呢?
自然不敢硬拦。
别说他俩了,便是他,如今至少表面上也得对她们客客气气的,——都是他干爹干的好事儿,怎么就莫名其妙把人都收下了呢?
小杜子这两日为了韩征的寿宴,真的只差忙死了,他当着施清如的面儿说得简单,宴席全部外包,戏台子也是一搭就算完。
可届时来的宾客不是王公显贵,就是阁老大人们,无论是吃喝安全还是人身安全,当真是半点岔子都出不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安全,还要处处都体体面面的,不然丢的就是整个司礼监和东厂、尤其是他干爹的脸。
满朝文武当面倒是都对他干爹恭敬有加,可私下里等着看他干爹笑话儿,盼着他干爹倒霉的人,不要太多。
谁知道他干爹还要在这个当口添乱,莫名其妙收下了三个女人,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美女蛇,收不得吗?他早前不一个都不肯收的吗,这忽然间怎么就变了呢?
那些女人都居心叵测便罢了,最重要的是,干爹收下她们是要置施姑娘于何地,就不怕施姑娘伤心吗?
真错过了施姑娘这么好、这么一心一意待他,没有任何图谋的女子,他就等着将来后悔莫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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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就等着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