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因为一开始就没抱过希望,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有结果,自然也不会失望,与大哥的情形根本不一样。
她只能语重心长又道:“大哥,问题是你这个注定太难了啊,母亲那一关你便过不了,何况还有韩厂臣那一关,纵使你把这两关都过了,清如仍对你没意思,你又怎么样呢?所以听我的,放弃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我好好儿的大哥,被打成这样,伤身又伤心了。”
说到最后,忍不住红了眼圈。
不管是好是闹是别扭,都是人韩厂臣与清如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兄妹硬要夹到当中去,又算什么呢?
他们生来便尊贵,总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还是注定得不到的人,便把自己的傲气与傲骨通通都给喜欢没了!
萧琅沉默片刻,低声道:“总归我现在还做不到放弃,珑儿你就别再劝我了,我心里有数的,等回头我继续加倍的努力过了,依然不行,我自然也就放弃了,这样至少我尽过全力了,将来也不会后悔。”
不欲再多说这个话题,忙岔开了,“倒是母亲此番动这么大的气,我这两日细想过了,除了我忤逆她,不肯遂她的意娶奉国公府的六小姐以外,应当还有其他原因,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原因。偏我那日只顾着自己的事,竟没意识到,你回头去见母亲时,设法儿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事,我们也这么大了,总不能再像小时那样,什么事都让母亲一个人扛,我们兄妹,尤其是我,也该替母亲分担,该承担起咱们萧家一家之主的责任来了。”
丹阳郡主闻言,忙道:“大哥,我也觉着很不对劲儿,我前几日好似听岑嬷嬷说过一句母亲已经吃不下睡不着好些天了,再这样下去,人就要垮了啊。我问岑嬷嬷,她又说肯定是我听错了,她不是说的母亲,是说的旁人;我去问母亲,母亲也说她好好儿的,让我别担心。可母亲的气色分明很不好,扑了厚厚的粉都遮掩不住……大哥,你快好起来吧,母亲已经上了年纪,这些年也是真不容易,我们不能再气她,让她担心了。”
萧琅半晌方低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我也想歇一会儿了……放心,药我一定会吃的,我不尽快好起来,如何为母亲和你遮风挡雨呢?”
怕丹阳郡主还不信,索性当着她的面儿,捏着鼻子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后,方皱着眉头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丹阳郡主脸上这才有了笑,道:“自然可以了。”
一面递了蜜饯给萧琅。
待萧琅吃毕漱了口,又吩咐了一通服侍的人务必经心后,才带着人回了长乐殿去。
余下萧琅确定妹妹已经走了,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拳捶在了床沿上。
施太医说喜欢一个人,谁说一定就要有结果,可若不能有结果,不能与之共度一生,他的喜欢又算什么?
问题是,韩征现在就如一座大山,挡在他的前面,他不把这座大山搬开,根本就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一日。
有韩征在一日,施太医便一日看不到他,就譬如方才,施太医一开始那么不情愿喂他吃药,后来韩征来了后,她反倒坚持要给他喂药了,她难道是为的他吗?
当然不是,她分明就是为的韩征,为的刺激韩征!
可要怎么才能把这次大山搬开呢?
萧琅确定自己此刻心里满满都是对韩征的嫉妒,这本是人类的本性,倒也可以被原谅。
可若将这嫉妒发展为恶意,攻击别人,伤害别人,可就不可原谅了……他真的要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吗?
不,他做不到,他绝不能将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类人!
施清如一路回了太医院,心里总算稍稍冷静了些。
就忍不住后悔起方才故意言语刺激韩征的行径来,她那样与一个活脱脱的怨妇有什么差别?
督主以前不喜欢她不是他的错,他如今据他自己说来,是终于不想再压抑自己的心意,想好好弥补她了,也不该成为她刺激刺痛他的工具,甚至因此直接否定了他的好心和善意。
她想彻底的放下,先就要让自己心态平和。
总归她至今也不后悔曾经对督主的喜欢,要是没有那份喜欢,她的人生该是多么的无趣?
所以,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不管是当初要喜欢,还是如今决定不喜欢了,都是她自己的决定,自己的选择,与旁人何干!
再就是萧大人,方才她的不当之处,也得尽快与他解释清楚,也省得他误会了,再执迷不悟,他人是真的不错,但她和他也的确没缘分,他又何必非要强求,弄得母子失和,大家也都不开心呢?
下午,施清如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好在没人需要她出诊,太医院也没有旁的事,她心不在焉也没有什么影响。
如此到了交班的时辰,她与常太医便与夜班的太医交了班,出宫回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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