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幽幽地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他还是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移动,只不过他的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夜未央坐在靠窗的小桌旁,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桌上的纸牌,那些纸牌被她摆放成奇怪的形状。
一天没有进食的肚子完全不顾现在的情况叫起来,炽焰捂着肚子转头去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不是他过于随意而是小屋的主人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可以说将他当作透明的东西。空荡荡的小屋只有一张床和桌子,简单的炉子里炉火早已熄灭。
无奈地叹了一声,真的没有任何果腹的东西。没想到高贵的自己也会有挨饿的一天。以前的他可是想都没有想到有如此落魄的一天。一碗散发着热气的饭菜出现在他的面前。雪白的米饭,配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碧绿的西兰花。
炽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桌子,手中的饭菜又是怎样冒出来的?炉子可是冷得可以吓人。难道是用魔力变出来,可是她明明不是魔力者,无法做到才是。
“不是饿了?”夜未央虽然奇怪他的动作,却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那样的口是心非。难道他们就不能爽快地承认自己的贪念?人类果然是善变的动物,实在是让自己不明白。
“谢谢。”炽焰接过热腾腾的饭菜。夜未央漠然走回桌边坐下来,无视炽焰投过来的视线,专心致志地审视着桌上的罗塔牌。既然阿贝托将人丢在自己的屋子里,就不能让他饿死在这里,免得要去清理尸体。
“那个,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雇佣兵夜未央?”炽焰放下筷子。他们好像还没有互通名字。她真的那么安心让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留在她的屋子里?如此没有戒心的雇佣兵怕强不到哪里去。
夜未央翻牌的手稍微一顿,“是。”虽然不知道她想给自己的孩子起什么名字。但是拥有这具身体的是自己,不是那个原来的婴孩。这具身体就拥有权便属于自己。不需要在乎那些可有可无的人。
炽焰更加疑惑,“是你的父亲给你起的名字吗?这里好像没有姓夜的人家。”斯坦若卡星球从来没有如此的姓氏。她所给自己的名字该不会是胡乱编出来,是为逃避执行任务时所起的假名字。
夜未央望向窗外的天空,父亲所起的名字?那本来就是自己所起的名字。夜代表着黑暗,未央则是未尽的意思。她的人生从出生之时就被黑暗所包围,再也没有一丝的光明。正如她两世的人生,无法活在阳光下。
“怎么了?”炽焰站起来想要看一下她为何突然之间不动也不回答。夜未央反手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不许随意碰我。”右手一扬,桌上的罗塔牌回到她的手上,在炽焰来不及反应时,消失在黑夜之中,那一头栗色的长发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不用在意,小怪物就是这样。”阿贝托趴在窗口笑着挥挥手。炽焰走到窗边,“为什么你会如此称呼她?你们不是邻居吗?”他们之间的交情似乎不错,但是有人会这样称呼自己的朋友吗?
阿贝托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自幼被人所遗弃,过着野兽的生活,没有魔力与斗气,却成为最年轻的雇佣兵。你别看她长得那么的可爱,却整天绷着脸,连笑容也不多。若不是有体温,我还真的当作是巨型的洋娃娃。”
炽焰还没有回答,阿贝托便被人一脚踹飞,然后一个咬着水蜜桃的洋娃娃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一脚将阿贝托踹飞。除了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洋娃娃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人选。她可是站在阿贝托之前所站的位置。
炽焰微微一笑,体贴地为她让开窗边的位置,“都这么晚了还吃东西会长胖。洋娃娃胖的话就不好看了。”果真是暴力的洋娃娃,一脚就能够让比她高出几倍的健壮男子出踹飞。还不是一般的暴力行为。
夜未央咬着水蜜桃看也不看他一眼,越过窗户走进屋里。“小怪物,为什么踹飞我?”阿贝托悻悻地站起来。为什么站在窗边也会被她揍?难道说站着也会中枪吗?她就不能用温柔的方法让自己闭嘴吗?
“不知道。”夜未央倒是很爽快地为他提供答案。取过放在一边的睡衣往洗浴室走去。任由阿贝托在身后气得头顶冒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踹飞他,只是很自然地抬脚,将他在自己的眼前踢开。
“算了,和你这只怪物用语言是沟通不了。对了,小子,外面可是有不少想要杀你的人。如果你不想被杀死,记住不要离开小怪物十步之外。”阿贝托耷拉着脑袋往自己的家走去,他实在是太失败了。
炽焰含笑点点头,他果然是收集情报的人,难怪见到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疑问。恐怕他在买东西的时候已将关于自己的情报收集完毕。目光转向一边的洗浴室,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要睡觉到地上。”夜未央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袍,赤着脚走出来。径自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进去,再也不理会炽焰的一举一动。奔波了一天自然要好好休息,若他胆敢靠近自己,那么就等着绝望而死。
炽焰也知道此刻不是摆身份的时候,他当然知道小屋外有不少偷窥的视线,因为害怕小屋的主人而不敢靠近一步。真想知道她的能力有多么的惊人,能让那些人不敢擅自踏进小屋的三米范围之内。
就这样炽焰在夜未央的小屋里暂住,虽然同屋人一点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至少也会为他准备饭菜。炽焰也不介意,径自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也知道不少他从未见过的事物。正因为他在小屋里暂住,也让旁边的人有了更好与夜未央沟通的渠道。
“喂,贵族少爷。”傲之拿着一支结着紫色小圆果实的果枝跑过来,“帮我交给未央。”炽焰接过果枝,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小圆果,“这可以吃吗?”他没有见过夜未央拿水蜜桃之外的水果。他们是不是弄错了水果?
迪克白了他一眼,“果真是贵族少爷,一点常识也没有。那是用来做饼的果子,你拿给未央,她就会知道怎么做。”这可是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果子,千辛万苦才摘下来,都来不及休息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炽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窗边,“未央,他们说把这个给你。”如此罕见的果实会做出怎样的饼,值得期待。夜未央木然接过果枝,离开座位向着简陋的厨房走去。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傲安不可思议地看着炽焰,“未央挺听你的话,该不会是未央喜欢上你了吧?”话音刚落,傲之一把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他可没有把握躲过夜未央的攻击,夜未央出手可是出了名的快准狠。
迪克脸色惨白地看着在厨房忙的人,“你说未央是不是听见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是一向很讨厌听到这些闲言闲语的吗?今天的夜未央还不是一般的怪异,虽然她本身就是如此怪异,但是今天真的很奇怪。
炽焰对于他们的话不在意,他有更加在意的一件事,夜未央手中的菜刀停在半空已经有十几分钟,为什么还不见她放下菜刀?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举着菜刀非常具有恐吓性吗?迪克三人已经被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我说你们的脸色怎么那么的难看?惹小怪物不开心?”阿贝托打着呵欠走过来。他可是一夜没有睡好,肚子饿了爬起来找吃却发现他们围在小屋前。所以好奇地走过看一下没有吃的可以填饱肚子。
迪克指着如同定了型的夜未央,然后拉着两人狂奔而去,“我们等一下再来品尝。”他还是决定过了这个暴风雨再来找吃的。傲之和傲安十分配合他的步伐,瞬间消失在两人的面前,让阿贝托连挽留的话也来不及说。
阿贝托不解地望向厨房,立刻白了一张脸,二话不说推开炽焰跳进屋里,冲到厨房夺过某人手上的刀。一把将定了型的夜未央抱起往床铺大步走去,冲着炽焰大吼,“在那个小箱子里拿药。快点。”
炽焰依言取来药,来到床边将药交给他,这才发现夜未央的左手手指不断涌出鲜血,显然是刚才不小心弄伤。但是雇佣兵会怕血吗?他可没有看见哪一个雇佣兵会怕血。若是怕血,她又是如何完成那些任务?
阿贝托小心为她包扎好之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伤口很快就会痊愈,不会再痛。”夜未央呆呆地看着绷带,“还是痛。阿贝托,你在骗我。”那么痛还敢骗自己说不痛,他以为自己没有痛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