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道这座宅子给谁买了去,却原来是大人出手的!&rdo;胶州知府吴明远送我过来的时候说。
我点点头说:&ldo;小孟上次来的时候,就帮我备下了。说这里风景不错,房子也宽敞,今天看下来,他眼光倒也真不错。&rdo;
&ldo;孟大人好眼力,这座宅子原是前朝礼部尚书郑梦龙大人的旧宅,后卖给了本地一家富户,几经转手如今却到了大人名下。也算不枉了他尚书宅邸之名。&rdo;他这话是拍我马屁呢!
我低头笑笑说:&ldo;吴府台见笑了,本官蒙皇上垂爱,领如今这一份职已是皇恩浩荡了!&rdo;说着还对着西方拱了拱手。
&ldo;大人如此年轻已经身居要职,登台拜相指日可待!这宅子可是沾了大人的光了!&rdo;
我跟他你一言我一语的,见招拆招,这人是个官场的老油子了。难怪李相跟我说,这个地方不太好搞,孟愈能够拿回来那些资料也是很有本事了。老爷子跟我说,如果直接把这些地方官端掉也不是不行,但是雷霆手段不宜多用,雷霆手段很容易让别人以为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让人对他们报以同情之心。如果能够有足够的证据处理掉是最好的,就怕他们知道人来了,就深藏不露了。
梁璋和李相的想法是,我以主管官员巡视,顺便进行开发商务之名,在这里做掩护让刑部的人私下查,有了眉目才能进行下一步。可这么一只或者说一群老狐狸,虽然尾巴已经露了出来,但是真要拽出来容易吗?虽然,我当时跟他们两个说:&ldo;朝廷要搞他们总是搞得掉的,关键是想不想搞而已!&rdo;并拍了胸脯保证的。人总说义气千斤不敌胸脯四两,我这既有义气又有胸脯的一定能做好的!
送走了胶州的官员,我就安置了来人。好在院子够大,四五十个人的队伍,居然也能住下了。其实,正职人员不多,单单我自己就带了仆从侍卫二十来人了。
晚上的接风宴,不得不说这位知府很健谈,从风土人情到地物风貌乃至孩子的教育问题,一一涉猎表示无压力,还谈着诗词歌赋,女伶名ji。这跨度大的,整个一大忽悠,你要跟他谈一点点跟正事搭边了,他就给你绕了过去。说今天接风洗尘,不谈正事,只喝酒。说实在的做事风格和我还是很像的。
接下去的几日,我也不跟他谈那些所谓的政事,就到处游山玩水,看风赏景,吃喝玩乐。我曾经私底下招呼刑部的郎中和大理寺的两位,问他们是否有着手的地方。他们都告诉我,无处可以插手,这里看上去一切好像都非常非常规范。
这就是怎么说呢,其实就是如一个粪坑,里面已经泛着阵阵恶臭,但是,上面被盖得严严实实,要不孟愈他们上次怎么能查到那些东西呢?这次,只是第二次来,他们警觉性提高了。我也尝试跟他们轻微地暗示我有同流合污的欲望。一则我才来几天,二则,我一少年侍郎,如他们所说的,又是皇帝宠臣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私利,而放弃大好的前途呢?
我在想,李相和梁璋是不是派错人了,我过来反而让他们收敛了呢?我一时间好生困惑,该如何是好呢?
一天下午,当我和胶州府的人喝完酒,回到住所,靠在椅子里抚着额头的时候。胖刘和小张求见我,他们两个一脸严肃甚至有非常痛心的那种表情。
&ldo;大人,卑职想和大人谈谈!&rdo;小张拧着他那本来就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实在不好看。
我招呼他俩坐下,碧玉端来了醒酒汤,我灌了下去,真的不能这么喝,我再这样下去要陪上自己的健康了。没办法,让那群人松懈,就不会有进展,真是心烦。
&ldo;说吧!什么事情!&rdo;我看着他们两个问。
张品书看了看我,鼓起勇气说:&ldo;大人,容卑职从头说起。&rdo;
我点点头,叫他goahead。
&ldo;卑职初见大人,是在三元楼。彼时卑职是一个狂放的书生,自以为定能拿下三甲,眼高于顶!&rdo;他说,我点点头,第一次见他,他还真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ldo;我在那里妄议大人的行止,甚至辱及大人的清誉。还自以为说的句句都是玑珠之言。却未料想大人与陛下就在旁边。当卑职殿试之时,认出了大人与圣上,一时间心如死灰,自认为今生前程已经尽毁。此时,大人翩翩而行,只那一句言语,让卑职起死回生。&rdo;
&ldo;品书,我早跟你说过,背后说人这真的不算什么事情!&rdo;我耸耸肩说,他完全没有必要挂怀。
&ldo;大人,这一事,只是让卑职见识了大人的胸怀。&rdo;他说。我却在心中默念:&ldo;哎,兄弟,我的胸怀只能给皇帝陛下看的,你就别见识了,见识了要出大问题的。&rdo;
他继续说:&ldo;后来大人教授我等课业,我方知自己当真是夜郎自大。大人博学广闻,才思敏捷,所讲的道理让我等茅塞顿开。大人是有大智慧的。大人确然是少年英才,堪比李朝的方长治。&rdo;李朝的方长治是十六状元及第,二十四岁入的阁,名相录里面排名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