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碰到锅顶的部分已经烫红了。
凌笙抿唇,没管发疼的伤口,而是看向洗手间的方向——当发现许珏没有出来的迹象,她松了口气,走到洗碗池那边,打开了水龙头。
喷涌而出的冷水覆过红肿的指尖,疼痛方缓。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个锅顶,却在下一次汽笛声中,还是走了过去,把火关掉。
解决这件事后,她轻吁一声走向了菜板,眉毛蹙得更紧,像是这件事比上亿的工程还要难。
可事实上并没有错。
如果有的选择,凌大总监宁愿大热天去工地上视察施工状况,或者去和监理工程师扯上半天的皮,也真的不想面对厨房。
但她一想到许珏以前跟她说过的话,又不由神色稍缓,跃跃欲试起来。
反正在家练了那么多次,这次肯定没问题的。
凌笙破天荒地给自己鼓了劲,趁着没有再而衰三而竭,一手握住锋利的菜刀,一手按住莴笋的一头,把它往刀刃下塞。
为了避免手被切到,她刻意把按住菜身的手离刀特别远。一看,就是一个不常下厨房的生手。
……
洗手间。
终于考虑清楚的许珏,接了一把冷水泼到脸上,又给自己打了半天的气。
她决定了。
和凌笙吃完这顿饭,再解决凌笙今天特意过来要说的事情,就再和凌笙重申一遍自己的想法。
不奔现,也不会有别的关系。
她们只做上司与下属就好,之后也不要有太多的私下交集,一切到此为止。彼此都是在职场摸滚打爬许久的人了,应该明白办公室恋情对两人毫无帮助,反而处处掣肘。
现在停下还算及时止损,像凌笙这么聪明又冷静的人,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没错,她是为了两个人好。
许珏吐口气,压下心底浓浓的酸涩,推开门,走向厨房。远远的,就看见里面伏在菜案前的人。
由于长袖不方便,毛衣被凌笙挽得很高,露出了其白皙的手臂,细细长长的,像是秋日荷池里能和月光同色的莲藕,闪耀着莹白又成熟的光亮。
而与白相衬的,是极致的黑。
凌笙的头发乌黑亮丽,宛如一幅泼墨而成的画卷,平日工作里偶尔有扎起,现在却是随意散开的。因为发丝垂下碍事,凌笙时不时还会撩开头发,专注的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这个空空荡荡的家,除了许珏以外,不再属于别人。就算是常来这里做客的时绯,因为关系上的差别,也不会真正属于这里。
但唯有此刻,某处残缺的拼图,好像终于找到了失散的那块。许珏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地朝着她的拼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