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风赞许,“正好你下学期开始实习,这个暑假先适应一下也好。”
凌云扁扁嘴,不满道:“那你要先去找闻听玩了。”
凌厉本来不想理,却没忍住扬一下嘴角,又认真地问他:“你之前说今年要去找闻听,等你回国了以后真的来吗?”
“我来啊。”他不知道凌厉为什么总是纠结他去不去临溪的事,一脸狐疑地问,“哥,你这么希望我一起去啊?”
凌厉不屑地“切”一声,迫不及待朝房里走,准备去拿手机买机票。
谁管你去不去?他腹诽。我只是担心你先前说好要去,万一爽约了让闻听伤心。
背后的凌风八卦地一挑眉,问他们道:“闻听是谁?”
冤家路窄
凌厉没有等到第二天,看到当晚有时间合适的机票便直接启程。一路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算上来时的时间,光在路上就花去两天。这一趟来,在柏林只待了五天,算上昏昏沉沉倒时差,大约还得克扣成四天。很不划算。早知道有这活,谁还来柏林呢。
到达上海后他被司机接回家,收拾了行李,本来想当天启程,又担心自己坐了这么久飞机刚刚回国的状态开车会疲劳驾驶,还是在家里多待了一天。
第二天临走前他拽着班里喜欢看书的同学去了趟书店,挑了五六本书给闻听带去。其实他也不知道闻听有没有看过,虽然每次去闻听家都会看到他家里那个半边堆满了书的衣柜,他们客栈的仓库里也有不少,不过这些对凌厉而言无异于天书,多看一眼都懒。
然而平时虽懒,挑选起书来又挑剔异常,同学在他否决掉第二本书的时候不满地反问:“你看过没啊,就觉得不好?”
“我也没说不好,我就是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好。我那个朋友读书很多,我怕他看不上。”
“嘿你说谁看不上呢?”向来是文人相轻,哪有挑的书还被看不上的道理,同学急眼了,“我的书单怎么就不好了?我认识的中文系的同学还没说不好呢,你那朋友什么身份啊?”
凌厉自知说错了话:“好身份,你俩都是好身份。你挑吧,我真不说了。”末了还是没忍住补上一句:“好好挑啊。”
同学好气又好笑,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不料又被凌厉出手拦截。“你……”他正待发火,凌厉忙说:“不是。”他指指排列在旁的书册:“那不是有精装的吗?拿精装版的吧。”
“这个书其实没必要买精装,浪费钱……”他见凌厉一脸坚持,叹了口气把平装书放回去,将旁边的精装抽了下来,突然好奇地问他:“到底送谁啊厉哥,这么挑剔,你该不会是?”
分明已挑明了,这语调这年纪谁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成想凌厉还一本正经地追问:“是什么?”
“追女孩呢?”话一出口,他又不太相信,按照凌厉的性格,不该喜欢文艺挂的。凌厉模棱两可地一歪头,冲他耸耸肩:“接着选。”
最近想起临溪时的心跳总不正常,闻听的身影随着夏天的蝉鸣总在耳边在脑中晃荡。这很不同寻常,并且这不同寻常与临溪无关,只与闻听相关,他心知肚明,还不至于在这方面欺骗自己。至于这会带来什么,会走向哪里,他隐约地在意,隐约地兴奋,但还太少——毕竟如今他们拥有的,不过是时隔一年而只有一个夏天的记忆。
虽然显得太不负责,然而诚实地说,这关系走向哪里,能走多久都是无妨的。他只是想见他而已。
考虑到客栈的停车场太小,万一停满了,晚些还要费劲掉头开出来,他没有把车停进客栈,而是直接停在了村落附近的公共停车场。
他在中午启程,此刻到达已将近黄昏,薄暮冥冥笼罩着山脉,鸟群排成整齐的长队划过霞空。熟悉的关于夏天的记忆。原先计划着今晚就在客栈收拾东西好好睡一觉,如今看到这般景致,他又想与客栈的人打过招呼后便直接去那有闻听的小村。
车停稳了,竟有点近乡情怯似的赧意,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刚踏上临溪的地面,就和左后方正待上车的人对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