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他随着凌厉更加快了脚步,“可能城市里能放的机会比较少。”
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人在兴奋地往孔明灯上写字。凌厉到咨询处问了问,发现原先说扫码做活动就可以领取的孔明灯此时也成了需要付费的产品。他看了看价格,还好并不离谱,于是买下一个,便与闻听一起被工作人员带到空旷的地带。
“两位?”
他们对视一眼,点点头。工作人员从口袋里拿出两只笔递给他们,例行公事地交代了一下流程和注意事项,见他们没有问题就转身离开了。
闻听将记号笔拿在手里打转,奇怪地讲:“我们之前放的时候,都是用毛笔写字。”
这样的说法又让他联想起一些青涩的青春电影:“要不去问问有没有?”
“不用不用。”他赶忙摆手,“反正这也能写上去。准备毛笔还要准备墨水,根本没见着,肯定没有啦。”
他们面对面站在灯的两侧,不知怎的,在兴奋之余又都显得有点怯场,气氛里漫着一点暧昧的尴尬。凌厉的笔尖在纸面上方颤颤地顿了半晌,犹豫地明知故问:“要写愿望吗?”
“写什么都可以。”闻听冲他笑了笑,率先落笔,笔触使得灯体轻微抖动起来。
凌厉越过孔明灯朝他的方向张望:“你写的什么?”
闻听看了他一眼,大方地讲:“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凌厉恍然“哦”了一声,刚才觉得有了头绪,又觉得就连套话也被闻听写了过去。闻听看他的表情变化好笑:“这么严肃干什么?又不是写考卷。”
他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成语,最后写了个“心想事成”。两面都写过了,还剩两面没有写,他们转了个方向,将空白的纸面朝向自己。
两人又是面对面地站着,只是这一次,落笔时都成了悄然无声。凌厉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橙黄色的暖光将他的脸映得柔和,很是好看,只是眉头微微拧起,像很郑重。
如果在电影里,此时也就到了表白的时候。闻听突然抬起眼睛与他对视,他晃了神,一下子低下头去,神情慌张得几乎狼狈。
闻听本是不经意抬头,此时也被带得无厘头地慌张起来。心跳得又急又乱,原先坦然写下的三个大字也在紊乱的心意里变得仿佛有了多样的意义。手指捏紧了那一层纸,顺着纸张的颤动,他感受到凌厉正在落笔。
只过了一会,凌厉就停了下来。他们又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写下的内容。
“写好了吗?”闻听问。
凌厉对他点了点头,他便提议道:“那我们放吧。”
各自退开半步,他们握着纸张的下缘,一同轻数三个数字,同时松开了手。
鼓胀的孔明灯悠然飞上夜空,汇入其他天灯的行列,在已然黯下的墨蓝色基底天空中闪动着澄澈的光明,零零点点,仿若星火。
凌厉跨过一步,站到闻听的身边。此时场地空旷,断然没有相依的理由,但他仍然抬起右手搭上他的肩膀,虚虚地将他揽在自己身前。
一阵风起,将两人共同点燃的孔明灯吹得翻转了方向。凌厉看向天空,看到了闻听写下的愿望,三个字,写着“走出去”,搅得他心里一阵难过。
闻听也看到了凌厉的,写得模棱两可、意义模糊,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凌厉写的是“一起”。
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