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纯白床褥盛开血花朵朵,男人在她的耳旁喃喃低语着,却让她感到震耳欲聋。
床上女人眸里的情绪就如镜面出现了裂痕,渐渐扩大,碎裂。
当年,她的手上被套上了戒指,手指被银针贯穿,她没有哭。
当年,她自断筋脉,当着他的面,对他最疼爱的妹妹动下匕首,对着那近乎咆哮的话语,她没有哭。
当年,她被狠刺一刀,当她盼着那人回头看她一眼,却得「与我何干」这样的无情言词,她没有哭。
「妳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妳现在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那个王八蛋现在还在球场上驰骋‐‐妳看!他还在为了自己的胜利欢呼着!」
「他根本不在乎妳!他抛弃了妳!」
不在乎……吗?
讽刺的是,电视上播映着那人的侧颜,喜悦之情毫无掩饰。
尘封了十六年的苦涩,终于落下了晶莹。
三年如梭。
──对于曾经的认知,她不禁感到这是件可笑的事情。
自从那一日,像是水闸大开,她的泪再也没有停过。
她尝到了以泪洗面的滋味,带着泪入眠,起床却像是开启了定时机关,继续流下那一滴滴的泪水。
感受到自己的唇被另一双柔软覆了上去,这个吻是柔和而舒缓的,男人轻吮着女人有些发白的唇瓣,舌尖滑过,彷佛羽毛轻拂。
双眼朦胧,眼眶流下的泪从未止过,她只能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头如火的红发,还有现下罕见的带有温柔的银眸。
是错觉吧?她想。
看着眼前趋近于黑暗的景色,女人启唇,低哑却不掩其中媚态的嗓音倾泄而出,男人闻言,只是垂眸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
「晚上了吗……?」
抱起了女人,男人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起伏:「妳累了,我抱妳去洗澡吧。」
银眸里再无情动,男人只是将女人抱进了浴室,替她冲洗,并未做更深入的行为。
窗外,阳光普照。
☆、脱离
「她的眼睛如何?」那道阴沉的声音,让替她诊治的医师的那只布满皱纹的手一顿,抬起那双老眼望向佐佐木。
她瞎了。
生生把眼睛哭瞎了。
老者看着男人,淡淡说道:「帮主,能否让我这老头子和这女孩单独聊一下?」
对于这样不敬的话语,他的头早该搬了家,但他是男人自小便信赖的长辈,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他是拉拔着男人长大的长辈,他也清楚在男人的心里,对方是真真切切的将自己当作长辈在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