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对视,都不退让,书房里突兀地涌入一股寒气,以致于其他人都不敢出声。
北家主一直坐在上首旁侧,适时开口,“此事事关重大,既涉及皇宫宫防,又关乎墨王背后黑手,北家也会全力助皇上查出真相。”
他没有直接下定论,但也把两种情况都考虑了进去,并且给出了帮助彻查的承诺,正好缓和了气氛。
皇帝认同地点头,“那就有劳家主了。”
……
孟流瑾换好衣裳,就让拂衣打开门窗,跟她到院子里陪松鼠玩,好像经过拂衣一番开解,精神已经恢复了八分。
但等到北郁沉来接她的时候,孟流瑾还是小心翼翼地捉住他的袖子,小声问:“宫里怎么样了啊?”
北郁沉瞥着她攥着他衣袖的细白小手,言简意赅,“不碍事,湛王的宫殿被炸,但他当时不在殿内。”
哦,也就是孟问渊还坚强地等着她的百物毒。
孟流瑾受惊小雀儿一样不肯放开他,“那……死牢呢?”
她的目标只是孟问渊,所以让人埋的火-药不多,但孟问渊铁了心让墨王尸骨无存,肯定不会给他生路吧。
北郁沉眸中墨色微动,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里,牵住了她的手,“总归里面都是死囚,炸了便炸了吧。”
“……”孟流瑾被他牵着往驰光院走,脑子宕机,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牵着她的手。
高岭之花吃错药了?说好的冷漠,说好的女人恐惧症呢?她在书里看沈云微各种示好,他都没碰人家一根手指头!
而且这两场爆炸又把京城搅翻了天,他身为撑着半边天的丞相,怎么能这么风轻云淡?
北郁沉把她变来变去的脸色纳入眼底,路上碰到下人行礼,手上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今日湛王在御书房的神色,分明是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会被炸。
北郁沉虽有所感,但也不敢确信这公主的胆子会那么大,敢堂而皇之在皇宫埋火-药。
但从她这会儿的神色看,事情果真是她做的。
做都做了,还装出这么一副无辜小雀儿的样子,还真是难为她了。
孟流瑾被一路牵回驰光院,整个人都久久回不了神。
北郁沉松开她,道:“让府医给你看看。”
孟流瑾呆呆地坐在榻上,把手伸出去给早就候在一边的府医。
忠国、忠君、忠民、忠家主,有违其一者,斩。
所以媚香堂给皇帝的女儿下毒,是为不忠,于是被北家清理了门户。
那么十三年前北家主救她,十三年后让北郁沉娶她,全是因为知道她中毒是拜媚香堂所赐,是为了弥补她。
今天她在家主面前吓成那样,或许又引起了家主的恻隐之心,所以他又给了北郁沉压力,以致于他这么纡尊降贵,故意牵个手给大家看他如何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