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二人的视线差距,想要以此营造出一股他高高在上、审视生物的威严。林知衍表面强装镇定,目光毫不避讳地与那人撞在一起。在见到母亲的那一刻,他或许早就意料到了今天。“说说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微怒,目光瞥了一眼自己与扶手椅捆在一起的四肢,质问道。“没什么意思,想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周风轻轻一笑,在对方的审视下率先移开目光。“陈婉在哪”“不认识,陈婉是谁”周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善。这是,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他不会说的,周风,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周风闻言站直身子,恭敬的侧身退到一边,下一秒,宋晓便出现在视线里,他名贵的西装外套没扣,坐着沙发椅,正在端详手里的一把水果刀。那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刀,褐色鳄皮刀把布满质感的颗粒,刀身及为锋利,在灯光下闪着雪白的波光。林知衍没有说话,平静地盯着他,等了一会,对方才终于掀起眼皮,目光在他的眉眼间停留。“比当年在福利院还要有几分像婉婉,只是也就眉眼了。”宋晓把玩着手里刀,极为随意地抛起落下,当水果刀在半空翻转时耀眼的仿佛一把厄命鬼刃,倒映出那林知衍那张褪去血色的白脸。“当年就是这把刀刺穿了许朝的脖子,如今——26年之后,它会以同样的方式送他们父子团圆。”林知远咬牙,吼道:“宋晓,你坏事做尽!我父亲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大学同窗四年你个畜生也能狠下心!今天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找到我母亲!”宋晓悠然起身来到他面前,饶有兴致的说:“宋家的人手已经赶往你的公寓了,不管陈婉在不在,你今晚都得死,我劝你安静点,接下来可要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你的挣扎显得毫无意义。这一切的结果,如果真的要怪,就怪你的母亲陈婉,当年选我多好,却非要跟你爹那个穷小子,,今天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一死,婉婉就彻底是我的了。”宋晓抬手命令道:“放蒋灼进来。”“你这个疯子!这跟蒋灼有什么关系”林知衍愤怒道。“我和婉婉间只剩下蒋家一个阻碍,等我解决了这个小畜生立刻杀了你。”周风往腰间别了一把匕首便出去了。宋晓抬手,那几个保镖走到远处拎了一桶水来果断泼在林知远身上,倒在地上的那人惊呼一声睁开眼睛。保镖们驾起林知远,将他们二人迅速扭向门口,其余的举枪而立在他们身后,食指也悄悄扣上扳机。宋笑弯腰,在林知衍的耳边轻轻道:“你说我用你威胁蒋灼,让他烧死在这里怎么样”他的嗓音低沉,虽然很轻,但却掩不住的病态与偏执。林知衍瞳孔猛缩,转头瞪着宋晓:“你在这里浇了汽油!”原来那股难闻的味道原来被数桶汽油泼满了仓库!狂风暴雨搅动在天地之间,像是一块漆黑的幕布遮在空中,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路,哪是天空。腾蛇一般的闪电游走四处,震耳的巨响同索命的无常鬼官一般,骇人心肠。林知衍惊惧的眼神很快便被绝望替代,他肩膀卸力整个人都靠在了扶手椅里,看看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疯子。”“咣——”一声巨响,跟着空中的惊雷一通炸响在耳边,下一秒,蒋灼赫然出现,以一种及其骇人的气势朝宋晓他们走来。刚才在外面已经打了一场,蒋灼的衬衫扣子还因此崩掉几颗,他浑身撒发着低沉的气压,与阴森的天气相融化,比宋晓更像个疯子。保镖们踉跄冲进来,脸上布满了青紫——蒋灼带人打上来的。对方来的人数远在他们意料之外,周风调查过蒋灼的雇佣团队千号人,今天这劲头来的恐怕上万,他们所有人拼死抵抗也只是坚持了几分钟。蒋灼浓墨般的眸子死水寂静,不断地向宋晓靠近。宋晓反手把刀架在林知衍雪白的脖颈上,稍稍用力,鲜红的血滴细细连成一道红痕。蒋灼突然止步,停在数米之外的距离,那些冲进来的保镖借势都跑到宋晓身边举着刀准备再干一场。一时间安静的可怕,除了外面轰雷的响声,他们谁也没开口,像两个绝世武林高手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对方的动作上。两拨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放了他。”蒋灼声音冰冷道。“你说放就放一换一,你用你自己的命来换他的!”梁言咬牙,揪着身后人的头发,将被五花大绑的周风拽出来,咬牙道:“宋总,你的人还在我们手里呢!我劝你好好想想、仔细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