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们在等你。&rdo;他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声音很怪,低沉无力,不像一个正常人的口气
他们是谁?他想,忍不住将头偷偷地探过去向内窥望。一望之下,登时大吃一惊:
只见整个房屋除了一张床和一口烂了一角的棺材外,哪里有什么人影?
屋内的那张床上铺着一张发黄的床单,床单上有一个已经发干了人形的血迹;旁边的棺材沾满灰尘,烂了一角,一只三寸金莲的老人小枯脚从棺材烂掉的一角露了出来。棺材过去的墙上钉着一座书本大小的小神龛,蛛丝缠围。小神龛的前台放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一座小神像头朝下扑在油灯旁。
奇怪了,明明看到很多人影从房里透落出来的,他惊诧莫名,怎么屋里会一个人都没有呢?转念一想,突然害怕了起来:难道他们都是鬼吗?刚才看到那个威胁李海山的年轻男子,以为这些人是那男子的同伙,现在才知道弄错了。
他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向那油灯望去。在这个诡异寂静的黑暗世界,这盏灯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也给了他非常大的安全感。
李海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也许是跑到他家里藏起来了;也许是从哪个房屋的后门走出这条小胡同了。他现在不想去找李海山了,这个人一有事就大呼小叫的,搞不好会把一些诡异的生物引来的,他想道,就在这里等现实的我从梦中醒来吧,不想再乱走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有点低落忧郁。
虽然屋内的棺材内露出一只干尸脚,他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眯着眼看着小神龛上的油灯,看着看着,突然,一只灰白色的小手从小神龛中伸出来,一下子将油灯上的小灯火捏灭了。
房屋登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整条小胡同也陷入了黑暗中。
咦?他顿感头皮发麻,那座小神龛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放不下,怎么会有一只小孩子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虽然身处这样恐怖的梦境,遇到如此诡异的事,他还是觉得有点离奇,离奇的感觉马上转化成了恐惧。
现在小胡同惟一的一点灯光已经灭了,身在黑暗中的他提心吊胆地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前往之前那条有灯光的小街,虽然那里有逐人的蜘蛛尸和活尸,不过,小心一点不要被发觉就行了。
他站起身,听到胡同深处传来李海山的轻微地惊呼声。
李海山藏匿在那边,要是两个人同在一起的话,情况应该会好一点,他此时又想到要去找李海山作伴。
他摸索着向胡同深处走去。走到李海山家的门口,他低声唤道:
&ldo;李伯伯。&rdo;
&ldo;别进来!&rdo;李海山黑暗的房屋内传出他惊恐的声音。
他还想开口说话,突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他周围翻滚起来,心知有异,当下屏息伏身,警惕地留意周围的一动一静。
嘻……嘻……
黑暗中一个怪笑声蓦然响起,他听了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这不是那个在刑场里的剥皮怪人吗?怎么会来这里?
想到那个被剥掉皮还放在地上拖的村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拼命地往墙角缩,恨不得有一个洞让他缩藏进去。
&lso;簌簌&rso;的衣服摩擦声从远及近。
整条小胡同马上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潮湿血腥味,他被这味熏得恶心头晕,差点就要呕吐。
这时候,他看到在刑场和祠堂看过的剥皮怪人从黑暗中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被发现了吗?他惊恐地想。
只见这个剥皮怪人垂头走几步,停下来左右看看,发出几声&lso;嘻嘻&rso;的怪笑,又垂头走了几步。走几步,看几下,这就这样走着,
惊恐的他祈祷这怪物不会发现自己,可是,命运偏偏和他作对,这怪物竟然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lso;嗡!&rso;
他的头脑炸开了,真的被发觉了!
恐惧无比的他不敢起身逃跑,也没有力气逃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拼命将头埋入手臂中,不敢看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剥皮怪人,此时内心存留一点还没有被发觉的侥幸心理。
原先那个被活活剥掉皮之后还放在地上拖的村民的惨景,此时又如闪电般掠闪过脑海。
他觉得他快要窒息了,快要疯了,自己此时就像一只被剥掉壳的蜗牛般脆弱,连轻轻打在他身上的毛毛细雨都让他觉得有如鞭笞。
嘻……嘻……
站在他面前的剥皮怪人莫名其妙地怪笑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转身,走入了李海山的房屋,没入黑暗中不见了。
瑟瑟发抖的他根本就不敢抬头,听到衣服摩擦的簌簌声和怪笑声离开自己后,才稍微仰起头。看到自己竟然逃过了一劫,内心自是又惊又喜,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想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却没有力气站来,便在地上爬,爬也要爬出这条小胡同。
地上的泥土潮湿粘稠,他知道是因为下雨和血渍的缘故,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觉得恶心,可是现在又哪会顾及到那么多?
他在黑暗中爬了几步。突然,听到藏匿在房屋内的李海山发出几声&lso;啊&rso;&lso;啊&rso;的惊叫声,然后是一声长长的惨叫声。
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持久不歇!
他打了个颤,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力气又消失不见,当下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惊骇的眼神望向李海山的房屋。
黑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