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简陋草稿本剪下来的半张纸,格外显眼,轻笑解释:“这个是中考前一段时间,正巧她来吃饭,我求她给我写几个字……”
秦海接过那纸,字迹笔酣墨饱,洋洋洒洒写着: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刘杰低头苦笑,“我当时知道她写这句的言外之意,但就装傻充愣。”
秦海抿嘴也笑,捡起另一张纸,上面写着生有涯,而知无涯,他抬眼示意刘杰说下去。
“当时我在练字,她来吃饭刚巧撞见,问我最近学什么,我告诉她学庄子,她就顺手写给我的……然后她坦白自己答应了张深。”刘杰卡顿小会儿,面无表情接着道:“我当时很气,说她跟张深在一起不会幸福,她还用‘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反问我,你知道我不是个爱辩论的人。有时候我觉得你俩……”
秦海柔声道:“你想说我俩有时候很像?”
“对。”刘杰笑了,“我以前就觉得你们有地方相似。都能写一手好字,动不动蹦出几句古诗啊,总是义愤填膺的。后来才知道她师父原来是你爷爷。”
秦海满目疮痍,悲从中来哑声,“我爷爷虽然有点爱慕虚荣,但一直对我言传身教,苛刻对待,他耐心教我君子处世,告诫我慎独严谨。”
“是啊,我知道你最尊敬自己爷爷。”
秦海神情怪异点头。
“而且你要什么爷爷都买,我还挺羡慕……”
“算了。”秦海打断他,没头没脑地说:“我不准备插手那件事了。”
“都两年了!”刘杰颇为惊讶,“你要放弃?”
秦海深呼吸,放下那一沓厚厚书法,纸张散落,如同他的心,“黄窑集团他们高级领导者曾经就有三十多个人,如此庞大就算了,十年前,里面出现过,秦俊峰的名字。”
“秦什么?”
“我爷爷。”
第44章第四十三回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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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悲哀,毕竟是易消的春雪;我躺下身体,闭上眼睛,流了许多暗泪之后,弄假成真,果然不久后就呼呼的熟睡过去。”
这是南雁的题记,引用郁达夫的《远一程,再远一程》。这句话纠缠困扰了秦海五年,每当快要熬不住的时候他就会偷偷拿出泛黄的杂志,看那篇不属于自己的文章。
明天就是周雨的忌日,秦时齐主动联系他说了很多话,语言中透着淡淡的思念,只是不愿意正大光明地承认。
他问秦海住在哪里,有没有好好吃早餐,上次的事不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