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极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练鹊多心了,她竟在这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好像被小看了。
练鹊为自己解释道:“我从来没这样逃过,因此有些担心。”
她说着,又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你知道吧?”
“知道什么?”陆极提着篮子,外表上看起来沉默又凶狠。
即使是在他扮演的“猎户”这一角色里,也应当是最凶狠之流。
练鹊有些羞赧,支吾了许久才道:“以前……我武功好得很,凡是便是以力破之。”
她说得委婉。陆极却听出一个意思来。
她每次逃,那都不叫潜逃,那是大大方方把人全部打趴下,再正大光明从正门走的。
陆极思及此处,眼睛弯了弯,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来。
练鹊刚好瞄到了这个笑容的尾巴。
有些被惊艳到。
她大呼可惜:“侯爷,你再笑一个?”
此时她倒也不再记得什么温秉的事情了,满心满眼都是陆极这个昙花一现般的笑容。
“陆极,你再笑一笑。”她说道,“你笑一下我就给你抱一下。”
她说着,越发觉得自己义正言辞,又补了一句:“若我是个皇帝,就没日没夜地给你点烽火,等到狼粪都烧完了才停。”
陆极凉凉地说道:“其实狼烟并不是狼粪烧的。”
“嗯?”练鹊的笑容僵在脸上,“那是用什么烧呢?”
陆极正要开口,前方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姑娘——”他话还没说出口,练鹊已拉着他闪到了人群后远离官道的地方。
她柔软的手指贴在他的唇上。
“嘘——”她低声道,“不管是什么烧的,被他看到就要烧咱俩的粪了。”
粗鄙之语。
可是陆极听了,却又有些想笑了。
他冰块似的脸这些日子已破功无数回了。此时陆极心里也升起一个隐忧来——练鹊喜欢看他笑是因为他笑得少。若是以后他天天见她便笑,她因此看腻了可如何是好?
不过眼下,他还是抬眼从人群的缝隙中去看那架马而来的一群人。
为首的男人丰神俊朗,是最时兴的浊世佳公子。其后跟着的两男一女皆是容色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