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鹊很是疑惑,手中的花略略有些湿润,花瓣上渗出晶莹的水珠,一滴滴地自上而下地滴落,落在花瓣与花瓣之间的夹缝里。
晃一晃,那水便在里头流动起来。
如此一来,练鹊便不记得方才的那些难过了。脸上的梨涡显得整个人都鲜活不少。
她抬起头,看见陆极专注的眼神,心底的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练鹊一激动,嘴里的话就一秃噜全出来了。
只听她款款道:“不知侯爷今日是否有空,你我二人下场切磋一番岂不是一桩乐事?”
陆极刚收回的手狠狠一颤。
练鹊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当,描补道:“我许久未曾同人真正动手,只怕武艺生疏了日后不好替侯爷办事。”
然而一袭黑衣的男人只是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取了护臂将宽大的袖口绑好,再回身时已是准备停当。
练鹊歪着头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她笑道:“侯爷这般打扮更添风采。”
这回窘迫的人变成陆极了。只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因而面上仍是淡淡的,独有耳垂一点染成粉色。
“姑娘请吧。”
两人一路行至侯府中特辟的一处练武场。四周陈列着各色兵器,即使是如今,场中仍有不少将士在勤加练习。
他们见了陆极,都过来行礼。
“你们各自忙去吧,我带朋友来看看。”陆极神色淡淡。
练鹊很喜欢“朋友”这个词。她行走江湖,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朋友,也最喜欢结交各色侠客。
现在又交了陆极这样的朋友,她却并不觉得快乐。甚至心里头暗暗否定:不该是这样。
可不是朋友,又是什么呢?
只听陆极道:“姑娘内伤未愈,不宜多用内力,今日切磋咱们点到即止。”
练鹊自然答应:“侯爷放心,我心里头晓得轻重。”
她瞅着他淡漠的神色,鬼使神差地添了一句:“断然不会叫侯爷为难。”
练鹊倒是不介意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个男人打一场,有什么肢体接触倒也算是寻常。
倒是陆极,虽然说好了点到即止,真动起手来却像是放水放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两人都持剑,分立在两端。
待随行的那小厮挥手示意开始时,便电一般地飞射出去。练鹊虽然内力未复,但她功法特殊,轻功以及腾挪身法并不受内力限制。除了略略有些虚浮外,步法轻灵鬼魅,几乎有了残影。
再看她挥剑而出时,剑招却似浑然天成一般,招式奇诡总是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出,却又同她的声影纹丝合缝,令人找不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