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肆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当大浪将他和林潇荷分开时,他的心脏好似都要吓停了。
时间变得尤为漫长,等他重新将林潇荷抱在怀里,他甚至觉得遭受折磨忍受害怕的时间持续了好几个春秋。
如视珍宝似的在林潇荷额头落下轻轻的吻,周淮肆沙哑而温情地在她耳畔喃喃,“别怕,我一定让你平安抵达岸上,没事的,先睡一下,睡醒了就平安了。”
带着一个昏厥的人在海浪翻滚的深海潜游,艰难无比。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淮肆的体力几近消耗殆尽。
眼瞅着海岸就在眼前,他却有些失力。
他很清楚,他残存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将林潇荷和他自己送上岸。
意识到又将有大波海浪席卷而来,周淮肆咬着牙根,脸部肌肉紧绷,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将林潇荷用力往岸上推。
这时,一道浪打过来,海浪将林潇荷完全推到岸上的同时,卷着周淮肆回返到海的更深处。
周淮肆力气全无,眼皮渐沉。
在陷入一片黑暗的之前,他想,他没有食言,他将他的宝贝送到了岸上。
不断往下沉的过程里,他虚弱地抬起手,试图去抓月亮映在海面上的倒影。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一秒或者十秒,他将月光白亮的光虚虚握在掌心,可惜,他没力气了,握了一会儿便握不住。
他握不住月光。
就像他握不住他的宝贝。
周淮肆再明白不过,他的宝贝知道身世以后,不会和他再在一起。
她迟早要和他分开。
总有一天,会有比他名正言顺的人,出现在她的身边,追求她、爱护她。
所以,与其亲眼见证那么残忍的画面,还不如为她而死。
最后清醒的关头,周淮肆凝视坠在天空中的明月,目光虔诚。
宝贝,如果有下辈子,把我这辈子没有得到的婚礼还给我,好不好?
林潇荷又做了那场梦。
梦里有人朝她张开怀抱,满怀歉意,温声哄着:“过来,到我这里,我保护你。”
梦里的她依旧没有过去,她四处打量去寻找周淮肆,但她还是找不到他。
和上次一样,寻不到周淮肆让林潇荷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还是白到刺眼的病房,鼻腔中依然充斥消毒水的味道。
不同的是,碧水汀的帮佣婆婆变成面色惨白、神情憔悴痛苦的周大小姐、周岚卿。
“晚歌!晚歌你醒了!”周岚卿猛地从沙发站起,冲到病床旁边,豆大的眼泪簌簌而落。
林潇荷根本顾不上周岚卿喊了她什么,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急促地问,“他呢?”
她所指代的“他”,自然是周淮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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