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一位神医更懂得让人痛苦于无形。
温疼的晕了过去,一觉醒来,他的十指失去了知觉,对上母亲希冀期待的笑容,他没有哭更没有闹,而是扬起唇角,用乖巧的语气开口说。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母亲满意和开心。
“母亲,我们去背书吧。”
七岁那年,温学会了施针,可也是那一年,母亲离去了。
她死的时候就像是被折断双翼的蝴蝶,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她死的那日,温没有哭,反而是勾起唇角,笑着看向墓碑,“母亲,我给你背穴位图好不好?”
可惜,再没有人回应。
母亲走后,温和姐姐被舅舅领养,温经常被舅舅家的妹妹们欺负,给温穿女装,可温从来都不哭不闹的,反而是笑容灿烂的看向欺负他的女子们,“好看吗,妹妹们?”
少年本就唇红齿白,长相精致,涂上红妆穿上罗裙后,更是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感,他笑语盈盈的眸子平静的对上那些个女子们,毫不害臊的扬起红唇颇为认真道,
“我觉得这个颜色太深了,下次换个浅色的会更好看。”
他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或者说,像他这样的人怎么敢奢求多余的灵魂和尊严。
直到那天,他姐姐来找他了。
十六七的少女正是年岁最好的时候,学会了打扮,开始如花骨朵绽放般展露姿色,论容貌,温继承了母亲所有的优点,一双水蓝色的异瞳更是漂亮的令人羡慕。
少女藏不住眼中的嫉妒之色和厌恶,像是极力忍耐着,逼迫自己和这位亲弟弟说话,“母亲的针法快点给我!”
她开口话语里是藏不住的急躁和迫切。
少年很少见姐姐来找自己,多半的时候,记忆里的姐姐会出现在欺负他的那堆女子后面,冷眼看着自己被欺负后,露出嫌恶的神情看向自己。
少年听到这话,神色一愣,水蓝色的眼眸透露着不解。
姐姐好像没有几分耐心,直接掐着少年的肩,恶狠狠道,“艹!我让你把母亲教你的针法交出来听到了没有!”
少年似乎是被眼前的架势吓到了,说话都慢了不少,他抬起眼眸,很是认真道,“可是……”
他侧头,指着自己的脑袋,缓缓咧开唇角,“姐姐,这些都在我脑袋里诶。需要,我挖出来给你吗?”
他双眸宛若深海,看着落荒而逃的女子,脸上笑容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讥讽的微笑。
站在夕阳落日之中,他孤独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长到可以望见小时候的他,也曾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少年郎。
长大的男孩的相貌相榆就看不清了。
他上学了,以姐姐的陪读身份上的学,却学得比姐姐要好上许多,年年第一的成绩让舅舅也逐渐注意到了温。
温破格成为神药谷第一个学习医术的男子,十八岁那年,他拿到了行医资格证,却因男子的性别而被人们歧视怀疑。
一直等到蓬莱的仙门大比,他看到了他扬名天下的机会。
尸僵病。
灭城之病。